瑞典奇遇

雨夜单曲循环孙燕姿的《天黑黑》,仿佛时光开始倒转,过去的温存就像白葡萄酒杯摇晃后,留在水晶壁上精美的酒挂,而你就是对饮的佳人,感谢此刻能停下手头的忙碌,耐心听我讲故事的你!

今天和想和大家分享的是2012年5月下旬在瑞典马尔默出差时的一个奇遇。一直梦寐以求能和世界著名的艺术家直接对话的愿望,一不小心还真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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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哥本哈根驱车一个半小时,我们驶进了茂密的树林子。我们得小心翼翼地开车,因为路标上指示:有鹿出没,请注意车速。穿过长长的幽静的乡间小道终于找到了我们预订的B&B旅店。B for bed & breakfast.

Michael 像位老朋友一般,身子侧依在车门上,当我靠近时,他缓缓站直了身子并和我打招呼:“How are you doing? ”寒暄几句之后,他正要领我进门,看着这位慈祥的白胡子老人,在门前台阶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安详。我询问能不能给他拍张照片,他犹豫了下,想拒绝我,但是说时迟,我的手机已经记录了这美妙的一刻。老头只能将嘴边的"No“改为”Yes”,这样不至于让我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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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有点破旧,据说是用医院改造的,楼上的铁栅栏虽然才刷完白色油漆不久,但是还是无法掩饰岁月的斑驳。沿着城堡般狭窄陡峭的木质楼梯,我们上了三楼。我们订的两间房,门已经打开,并且挂着钥匙。推开门一看,非常简陋,除了两张床,一个书柜,几张有些年份的柜子外,什么都没有。书柜里摆了很多书,我随手拿起一本,翻了下,没有半点灰尘,显然经常有人过来打扫。过道是钉合的木板,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暗淡的光线下,几幅怪异的油画格外引人注目。其中一张蓝色抽象的女人像给人一种发怵,寒毛紧竖的感觉。我想着:这下完了,晚上会不会上演恐怖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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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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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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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三)

(图一是我们订的房间,图二和图三是3楼走廊里怪怪的装饰画)

去一楼找老人要WIFI密码的时候顺便和他多聊了几句。很显然他不是很喜欢我这个noisy boy, 我缠着他带我在一楼转转,他勉强同意了。他说自己住在一楼,生活比较懒散,家具摆放得有些凌乱。当他向我介绍他的大三角钢琴时,眼里的光芒像冬日里点燃的干草,瞬间让人格外温暖。只可惜没能听他即兴演奏一曲,一饱耳福。他说小镇上每年圣诞节的时候都会邀请他去演奏,口吻中还有几分得意。马尔默位于瑞典的斯堪尼亚县境内,隔着厄勒海峡同丹麦的首都哥本哈根相望,两城仅距26公里。马尔默是瑞典南部的重要港城、海军基地和交通枢纽,是瑞典的第三大城市,人口约48万。Michael 的房子在一处很僻静的地方,我们开车来的时候差点就迷路了。虽然地广人稀,但是可以想象这位银发老人精彩演出的样子,一定帅呆了。我向他表达非常期望圣诞能看他的表演。他开心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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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挂着墙上的性感的女人玩偶时,老头有些不好意思,故意把我支到了旅店门口,示意我他想抽支烟。于是我提议去外面的椅子上坐坐。老人家猛的对我说,自己在中国呆了5年,娶了中国的著名女歌手--WEIWEI,而且生了三个儿子。 他用外国人惯用的抱怨口吻,反复强调WEIWEI是一个mean woman。我极其诧异地望着他:"You must be kidding me, right?" 但是老人坚毅的眼神告诉我他没有说谎。只是我不敢相信我对面坐着的就是大名鼎鼎的作曲家MICHAEL JOSEPH SMITH。得到老人的允许我立马在网上核实了照片。Jesus! 就是他!虽然看上去苍老了很多,但是骨子里还是流露着艺术家独有的气质和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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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HAEL点燃烟,长吸了几口,抱怨的情绪也缓和了些,然后慢悠悠地和我讲述他一共结过四次婚,有七个孩子,WEIWEI是他的第三任妻子,也是他的挚爱。虽然从他的表达中仍有些怨恨的意味,但是我能感受到他深深地爱着WEIWEI,至死不渝。接着他滔滔不绝地回忆二人在美国,中国乃至亚洲,欧洲曾经留下的浓墨重彩的浪漫爱情故事, 我只是津津有味地听着,不忍打断。看着他眉飞色舞的表情和金光闪闪的胡须,安详的画面真是美极了。最后所有的柔情都像他手指上升起的缕缕青烟,随风飘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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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HAEL的现任妻子来自立陶宛,非常年轻,第二天上午帮我打扫卫生的时候我还误以为是老人请来的清洁工。不过她人挺好的,送了我一张MICHAEL限量版的海报,并且还借给我看了他老公的小说《WEIWEI,我的中国妻》,她看出来我对他先生的敬仰之情,但惋惜地告诉我只剩下最后一本了,要不然也会送我一本。我告诉她没关系,收到这么精美的海报,我已经很开心了。她浅浅地对我笑了笑。看完这本小说之后,我以前对他的偏见顷刻消融了。虽然两人离婚时关于MICHAEL使用家庭暴力,甚至动用当地黑势力制造交通事故阻止WEIWEI回国的丑闻不断。但是小说的字里行间让我感受到的只有爱,和对文化差异以及真爱做出的牺牲。书的结尾没有半点怨言,只有深深地祝福和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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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默五月的凌晨仍像白昼,再过一个月估计这里会有极昼出现了。躺在床上整理一天的思绪。幻想着如果这会Michael还和WEIWEI在一起会是怎么样的情景。哎,艺术家们的爱情,相守注定会比普通人更难!也许MICHAEL在以后的岁月里都只能用清澈流淌的音符才能表达出他内心针对挚爱的缅怀和思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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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幻想过娶个洋妞或者嫁个老外(包括我在内),不过现在我看来这是一种逃避。对成长环境的不满,对原生家庭的不满。由于第一任“情人”(异性父母)的挫败关系,老外成了这部分群体幻想中最佳的另一半。而在亲密关系中,男女双方都需要在人格上再一次成长。如果文化差异和三观相差太远,很可能双方会因为内心的冲突而痛苦不堪,结果也就注定不那么幸福。渐渐感受到自己曾经强烈的出国梦也实则是逃避潜意识中不堪回首的记忆。其实在中国也挺好,脏乱丑,但是生活得无拘无束。该面对的终究还得面对,逃避只会无意识地重新开始另一段崭新而又似曾相识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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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尔默停只停留了一个晚上,因为公事我们就离开了。小镇依然如同我们来时的安静,年轻人因为喜欢大都市的繁华和喧嚣,所以大部分人都“移民”了,只留下些老人继续生活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那些曾经美丽的爱情故事也终将随着岁月的斑驳,沉寂下去。爱情里不管谁对谁错,孰是孰非,请别遗忘曾经洒落在这个小镇上一去不返的欢乐时光。虽然不能相濡以沫,终老于此,但还是深深地祝福他们!

马尔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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