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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北魏平城时代》第5章 京畿概况 第6章 宗主督护 末章 平城时代的历史意义
北魏政权的演变利用了平城这个政治舞台,平城则借助于北魏政权演变的契机获得跃进式的发展。平城原本是介于农耕区与草原区的边陲军镇,中原地区长期而频繁的战乱致使各路军阀均无力北顾,为这个偏僻的城邑提供了相对安定的环境。鲜卑族拓跋部崛起,平城一变而成为北魏王朝的京师,平城坐落的大同盆地也成为新兴王朝重点经营的京畿。(
平城时代的平城,不仅是北方的政治、经济与文化中心,而且是北魏全境交通的枢纽。以平城为中心的交通网络业已形成,并且以通往南方与东方的路线最为繁忙。从平城出发:经并州大道,贯穿黄土高原,进入中原腹地;由定州大道,翻越恒山峻岭,抵达河北平原;走幽州大道,行进山海之间,径指辽东半岛。京畿与拓跋部旧根据地的联系也是畅通的,从平城西北行,骑马于当日可达盛乐。再从盛乐出发:渡过黄河南下,就能直达长安;沿黄河河套西行,可以进入陇右乃至西域;或者经由白道北上,便可深入漠北。
拓跋王朝倾全境之人力与物力投入建设,使平城高高地矗立在黄土高原之上,代表着北魏平城时代的荣光。平城时代的平城,市区的面积宽阔,布局规整;郊区更加广袤无垠,遍布苑圃与石窟。当初道武帝的定都,为平城的开拓奠定了百年大计;当年北魏京师的模式,为辽金西京、明清大同府、民国雁门道和新中国雁北地区的建置奠定了千年大计。不仅如此,一千六百年前制定的京畿模式,也成为这一地区现代行政建制和经济规划的基础。
平城及其周围地区自古就是汉族与北方游牧民族杂居的边郡之地。秦汉时期,这个地区大部分属于雁门郡,东部一隅属于代郡,西部一度属于定襄郡。东汉末年,中原大乱,匈奴乘机南扰,平城附近首当其冲,原居人口亡散殆尽。
使移民能够安定下来并逐渐适应新环境的最佳措施是发展经济;而人口的骤增,加上妥善的安排,反过来又会推动经济的发展。正是在这样的形势下,道武帝时期京畿得到初步开发,经济有了长足进步。
宫室是供皇帝、太子和嫔妃们居处的场所,分为东宫和西宫。西宫始建于天赐元年(404年)十月,在道武帝和明元帝时期是皇帝居住的地方,这是一组占地面积颇大的建筑群。东宫是太子居住的地方,建成于延和三年(434年)七月。
西苑以西的武周山下有灵岩石窟,即今举世闻名的云冈石窟。据《释老志》记载,云冈石窟是文成帝和平年间(460—465年)由沙门统昙曜主持开凿的。昙曜死后该石窟继续扩建,在文明太后临朝听政时期达到鼎盛阶段。北魏迁都洛阳以后,武周山下的官方活动相应减少,但是民间礼佛日益盛行。因此,云冈的中、小石窟增多,布局和造型多样化,供养人和礼佛者身份日趋复杂。
由于荫附于大族门下,他们对于地主的人身依附关系是很强的。显然,这种阶级关系仍然建立在东汉以后发展起来的大土地所有制的基础上。在宗族内部,虽然可能会存在一定数量的自耕农民,但是他们在激烈的土地兼并中敌不过强大的豪强地主势力,因此会逐渐地降为豪强地主门下的荫附户。在宗族内部的土地关系上还会出现一定程度的家族共同体残余,但其总的发展趋势必然是贫富分化。随着贫富分化的加剧,荫附户也会激增。
在魏晋南北朝时期,“督护”是含有军事、行政两方面含义的词。而这恰好又符合当时既是生产组织又是武装集团的宗族的特性。
宗主督护是北魏前期实行的以宗法关系为其维系纽带的、具有部分行政职能的生产与自保相结合的基层社会组织。
宗族会在自然条件良好,适合于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发展的一定区域内组合成为一种半封闭式的社会。不仅如此,为了抵御北方各游牧民族势力的不断掳掠和其他汉族军事集团势力的骚扰,势力较大的宗族组织往往还建坞筑壁,屯聚自保。这种屯聚的形式在当时被人们统称为坞壁。在北方广阔的原野上,在不断更替的割据政权控制薄弱的地区,便星罗棋布般地出现了大量的坞壁。
坞壁的首领称为坞主,常常由宗主豪强自封。坞壁群的首领也有称之为统主的,由坞主们互相推举而产生,当然这主要由实力来决定。
祖逖能够以其乡党宗族为核心,聚集起一支强劲的抗击羯族政权后赵的力量,与他平时能行侠义的作风具有很大关系。在政治动荡而百姓无所依从的情况下,豪族的侠义作风有时会给人带来精神上的庇护作用。因此,侠义风尚能够提高豪强的威望,并被人们崇尚与追求,也就不难理解了。
随着宗主豪强的经济势力的发展,他们的政治势力也膨胀起来。这些人不仅父子、兄弟相继世为宗主,而且还为了共同的经济和政治利益,通过结盟、联姻等方式互相勾结,形成为强宗大族。这些强宗大族正是高踞于社会之上的门阀势力的基础。强宗大族往往凭借其号令一方的势力,不断地向拓跋部统治者争取更高的政治地位和社会地位。
由于汉王朝的覆灭,学校制度倾颓,汉魏典章与学术文化从主要由太学博士教授转变为以父子世代相传为主。因此,汉魏典章与学术文化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掌握在若干大的家族手中,形成为魏晋南北朝时期特有的家学。在河北地区,残存下来的汉魏典章与学术文化主要为清河崔氏、渤海高氏等世家大族所承袭。
由上述可知,从长安、洛阳流散到各地的传统文化经过一番曲折的途径以后,又从河北、江左、河西等地区汇拢起来,在北魏都城平城撞击到一起。正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之下,出现了大同盆地辉煌的一页;也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之下,出现了北魏平城时代;还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之下,出现了文明太后主持的大规模的太和改制运动。
历数北魏平城时代的人物,文明太后乃是当之无愧的代表。是她,将一个时代推向高潮;随着她的离去,这个伟大时代降下了帷幕。正是在平城时代余晖的映照下,孝文帝才开辟出洛阳时代的崭新天地。北魏的平城时代和洛阳时代虽然界限分明,却又紧密联系。就像站在这两个时代边缘的文明太后与孝文帝一样,他们分别是后权与皇权的象征,却又在事业上一脉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