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和玉玲珑说了一会话,她就被以休息为由要求回自己的屋去了,梅莹瑾躺在床上,满脑子还在想山崖上发生的事,那种惨烈时时折磨着她,没多久,她就做起噩梦来,她看见欧阳琛满身是血的走向她,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去,然后又是一个黑乎乎的怪物想抓住她,不让她前进一步,怎么也起不了身,满头是汗,在那里挣扎。
这时身边突然有个温暖的大手扶住了她,揽她入怀,还轻拍她的背,但他绝不是欧阳琛,因为明明看见欧阳琛远去的背影,怎么也追不到,那个拍她背的手温暖异常,还温柔的在她耳边喃喃自语,好像是梅老爷的声音,但又没那么苍老,会是谁啊?迷迷糊糊中,梅莹瑾终于摆脱了怪物的束缚,安静的睡着了。
第二天她一早醒来,看见自己一人孤零零躺在床上,并没有什么温暖的怀抱,她摊开手臂,仔细冥想睡梦中的情景时,觉着枕边好像有不同于其他的气息,难道的确有人晚上睡在我身边?越想越怕,于是大骇的喊,“来人!”
“什么事啊?姑娘?”婆子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跑来。“昨天晚上什么人在我身边?”
“没有啊,是姑娘自己一个人,姑娘肯定睡迷了。我们都在外边候着,没有看见外人。”婆子好脾气的说着。
奇怪,看婆子一本正经也不像说谎的样子,梅莹瑾扶着额头沉思,难道是我的错觉?
可是一连几天,她都做着同样的梦,一觉醒来,什么也没有,唯一相同的就是身边的温暖如故。
梅莹瑾暗下决心要找出这个人,这一天她假装睡着,一直到后半夜,也没见有什么人来,后来渐渐撑不住了,睡着了,没想到睡梦中那个人又来了,梅莹瑾强迫自己猛然坐起想一把抓住他,就在睁开眼的一瞬,迷蒙之中看见一个高大的背影起身离去,转眼消失在门口处,等她追过去看时,就只剩下一扇虚掩的门。
“你是谁?为什么不露面?有胆量出来说话!“梅莹瑾真想把心里的话大声叫喊出来,但是忍住了,淡定,这个时候一定要淡定,她心底一直有这个声音在告诫,在别人的地盘,行动都不自由,只能在被动中找主动,既然你神秘莫测,那我就不动声色,看谁是最后胜利者。
“哎,玲珑,听我说,我想多打听一下这个大院主人的情况,你觉着找谁问比较合适?”第二天梅莹瑾看见玉玲珑的时候,悄声问道。
“找小丫头莲儿吧,我觉着数她年纪小,口无遮拦,那些婆子们就可恶多了,问一句才答一句,口严着呢。”经过了这么多,梅莹瑾发现玉玲珑的性格沉稳了好多,会察言观色了。“好。那你经常带她到我这里玩。”
几天之后,梅莹瑾能下床了,玉玲珑照例来陪她,还真是小丫头莲儿在身边使唤,她聪明伶俐,很会察言观色,通过这几天的了解,知道自己侍候的不是一般人,且不说那些势利眼的婆子们对她毕恭毕敬,就是大总管说起她的时候,也用尊重的语气,一定是贝勒爷特别在意的人物,管她是谁呢!反正这个姑娘脾气温柔,待人和善,还能诗会画,自己就喜欢侍候她。
“莲儿,别忙了,来这里坐着和姐姐说说话。”梅莹瑾招呼一早晨就忙不停的小丫头。
“姑娘有事就吩咐,我站着就行。”莲儿懂事的过来说。
梅莹瑾知道她们府中规矩多,也不再劝,而是问起她的出身,没想到一问那边眼泪盈眶,原来莲儿是个孤儿,本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家养奴才的女儿,在逃难中那家人扔下了他们,自己跑了,父母相继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她没钱安葬他们,只好在集市上自己卖自己,恰巧被总管看见,就买来了。
“哦。”没想到莲儿的身世这么不幸,梅莹瑾想着自己以前锦衣玉食的生活,沉默不语了。
“莲儿,你来府上多久了?”
“半年吧。”
“那你见过她们称的主人吗?”
“哦,你是说贝勒爷吧?”提到这里,莲儿似乎忘记了刚才的悲伤,一下子兴高采烈起来,脸上也洋溢着满是期待的笑容:“我也是只见过几次,他每次来的时候都匆匆忙忙的,依我说,你别看他平时不怎么笑的,看着很严肃,其实对待下人挺好的,犯点小错,他也一笑置之,上次东屋的小柳子打坏了他的一件东西,听说挺贵的,管家要责罚,他都说不用了。”
“哦?有这么好吗?”梅莹瑾看见她一脸崇拜的样子,有点不相信。
“是啊,贝勒爷不仅脾气好,长的也是那几个阿哥中出类拔萃的,文韬武略俱佳,现在颇得皇上的赏识呢,对了,姑娘,你认识他吧,他对你可是真的好。”
“可我不认识他啊,我是汉人,从来也没见过他的面,我到现在还奇怪呢,他怎么这样对我,是不是养肥了再杀掉?”梅莹瑾不禁开了个玩笑。
“哈哈!姑娘真会开玩笑,他怎么会?要我说你一定是他很重要的人,再加上生的貌美如花,才学又高,他没准是看上你了,要不他到现在还一直没娶福晋呢,可能就是等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