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嘛,除了发呆以外就没啥别的本事。
从娘胎里出来的时候,护士掐着满是血污的我,出生的小脸在护士白色的乳胶手套上拖着,一滚一滚的。像是个吃了一半就觉得腻就扔了的丸子在地上滚一样... “稀奇的紧哩,这娃儿出娘胎不哭不闹哩~” 妈在我长大了的时候这么跟我学,不知道是我妈故意用了个这么可笑的语气还是那个护士原本就这么说话。听的我不知所云,按我原本以为,“我妈生出我这么个东西以后吧,本来应该是累个要死要就在手术台上吵着要眯一会儿的嘛”。
妈却像是被剋了逆鳞一样,“什么话说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儿降生在这个世界上,那个母亲不兴奋?我当时乐都还来不及乐呢!”一想到妈一谈到这些事的时候那个眉飞色舞的样子,我就纳闷估计我这辈子想说的话都让她在我出生前和生我的时候就给说完了,这才生出我这么个话不多蔫了吧唧的瓜~~~
从记事儿开始,我的爱好就是一个人坐着,时而在门廊,时而在敞开的窗边。风越大的地方我待着就越舒服,是不是两门之间的穿堂风更是感觉美妙。我就像是用皮肤在和这个嫌我话少的世界进行着交流,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连一缕空气的流动都不放过似的那么贪婪。空气里的味道,或香或臭,随着什么形状的风飘散开来,在空中以什么样的姿态展开,随后模糊,消逝。在其略过我皮肤的时候都能在我眼前清晰的浮现出来,我不晓得别人是不是和我一样,不过我猜应该不是,要不然我把我所看到的东西以一个很确定的态度告诉他们的时候,他们所回答我的也并不应该是在那种很随意的嘲讽...
然后我发现不同的人身上散发的气味也可以顺着风的运动深深的印在我的视网膜上~~
但别看我这样,但我还破天荒的有个朋友。发小———之所以是发小其实是租我家房子的打工夫妇的女儿,据我妈说从我四岁的时候就租了我家的房子一直住到现在。顺带一说我家还是有些盈余的,但是所谓的“为所欲为”那还是远远不够。我四岁的时候正赶上经济不好,打工仔们因为一月拖一月的工资惶惶不可终日,而我的们家的房客夫妇也不例外,也何况是带了个孩子。
那个孩子也就是我前面说的那个发小,她从小就瘦瘦的,直到我们互相认识了这么多年,她骨子里还是有着那么多弱不禁风的骨髓嵌在里面。模样到还真是和体态相称似的那么清秀可人。那双眼睛按照我自己愚笨的表达能力来说是“湿湿的”,好像时时刻刻都能滴出水来,我也是经常在不经意间就看到她要哭唧唧的样子儿平白无故的自我谴责。
然而之所以与她走得这么近也完全是因为我对风的敏感,他父母身上的气味散在风里在我视网膜上引出的,差不多就是钢筋上的铁锈或者是家里阴凉潮湿的盥洗台的青苔。而我也可以从他们身上的风闻得到这些东西的气味。而她不同,她在我的眼睛里泛着淡淡的粉绿色光芒,而并不能在我眼睛里投影下任何东西,只是能闻得到淡淡的草和泥土的样子...我都在心里叫她“青草”。
我毕竟生活在城市,这里好闻的味道很少,我即使喜欢风,但是那些充斥着垃圾恶臭的风向,我终是喜欢顺着走,就为了少闻一些我不喜欢的东西...而她的特别气味也深深的吸引了我的注意。我们也经常在一起说话,有的没的...东家西家.....
“今晚我爸妈又不回家”。青草从我们家门外悄悄地进来,我父母尤其是我妈对这些房客通常没有什么好感,同样也包括他们的“无辜”子女。
“你快进来...婆子今天也忙去了,没人在这里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