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苏晓冉。我不是一个抑郁症患者。我只是迷失在自己框定的世界里,我也不是你身边的谁谁谁,请不要对号入座,如此而已。
一、
我自问,我没有什么抑郁的因素在身体里潜伏,但是每每夜晚来临,还是会感觉心惊肉跳,内心深处有细微的小痛楚在肆意的蔓延开来。我用手抓住脖颈下的那一处,手指深深地陷进去,这样外皮的疼痛会暂时压制那莫名的伤感。
我一直告诉自己,人生除了感情还有别的东西存在,比如工作,比如美食,比如华服。我所追求的东西可以数不胜数,不必拘泥于这一点可怜的爱情。
我让自己忙碌到鸡飞狗跳,憔悴不堪,甚至于耗尽自己所有的力气,为的只是能够在夜晚来临的时候躺在床上,迅速入睡。
兰尼说,亲爱的,你不会是有抑郁症了吧。
兰尼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在用手指压着突突跳的太阳穴。我疲惫的抬起眼睛,兰尼洁白的肌肤挤入我视线模糊的双眼。
没有,我只是想要寻找一种存在感。我长出一口气,随即喝下一口自制的柠檬冰水。
冰凉的感觉让我瞬间恢复了一些气力。
你看,我还可以舞蹈。我旋转了一下身体,做了一个自认为飘逸的动作。
兰尼没有说话,嘴角扬了扬,算是对我的答复。那笑容在我眼里触目惊心。
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一个人是最熟悉我的人,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兰尼。我用女巫来形容她。她可以看到我内心深处所有欲望膨胀的触角,那些触角不停的纠缠,打成死结,再纠缠……我正在慢慢的被这些死结吞噬。
二、
纳塔菲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从满是恶魔的睡梦中醒来,额角的细汗还没有来得及擦去。对于纳塔菲的电话,我向来是不理不睬,因为那内容只有一个:今晚派对。可是每次,我还是鬼使神差的偷偷赴约,我自嘲为管不住自己的恶女,这说法一点也没错。我内心蠢蠢欲动的那点恶之因在不停的撩拨我:快去,那些灯红酒绿在等着你。我听得见内心的嘶吼,那感觉就像是饥饿的猫妖,在看到猎物时的膨胀。
到达派对地点的时候,纳塔菲妖娆的向我扭来。之所以说扭,是因为我一直很吃惊她能把胯部左右摆动到那么大的程度,我自己曾经偷偷的试过,结果就是一星期腰跨部位都在向我罢工,以至于那段时间走起路来像个孕妇。但是,纳塔菲非但没有内伤,反而看起来还活色生香,这一点,我不得不说我望尘莫及。
她纤长的手指尖是一杯浓烈的鸡尾酒,酒色呈现出妖娆的紫红色。我是一个恶俗至极的女人,所以一切有品位的东西在我的眼里只有外形与色彩的区别,例如从纳塔菲手里接过的这杯酒,我分不出它和以往纳塔菲给我端过来的酒有何区别,在我看来,那唯一一点点的区别就是,今天的这个颜色很适合我受了内伤的心。紫红色,像风干的血迹。
这个是乔,设计领域内著名的青年才俊。纳塔菲一手拉过身边的灰衣男,一面凑到我耳边低声说,今天特意介绍给你的。
我一抬眼望了望面前的男人,报以一个勉强的笑容,转身走向了屋子的另一端。
我曾经在这种场合里发过誓,不再结识陌生的男人。
别理她,她最近刚刚被人甩了,心情不好,自己在那里纠结出不来,你玩你的就好了。我的身后传来纳塔菲含着笑意的声音。这话是说给乔听的,也是说给我听的。我没有生气,我的现状就是像纳塔菲说的那样,我成了一个十足的失落者,可是,我还不是一个怨妇。
三、
可以问你的名字吗?
已经接近深夜,派对也接近了尾声,几瓶酒下肚,我的头也开始晕沉起来。乔的声音冷不丁的在我背后响起。
我转头看去,他大大的眼睛里有一点很亮的东西在闪烁,我想一定是我喝了太多的酒,才会让这个男人在我面前这么美好的铺张开来。
苏晓冉。我命令自己摆出一个优雅的微笑,怎么?你不去陪着纳塔菲了?
她很好,反倒是你看起来有点让人担心。
不,我从来都不需要人来担心。不需要。我攥着酒杯的手有轻微的颤抖,在这本该浪漫的时刻,我居然内心有疼痛的感觉。该死!我暗暗的叫骂了一声。
为什么不让自己清闲一点呢?让自己清闲一点,就不会有那么大的负担了。气伤肝,悲伤肺,你看你,脸颊上全是痘,可见你最近一定过的不是很好。说这话的时候乔仔细看了看我。
你懂的看病?
略懂一点中医理论,皮草而已。见笑了。乔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扑哧,我被他这个幼稚的动作逗乐了。
我是一个政府部门的白领,平时见到的男人都是一本正经,严肃古板,说话做事都是死气沉沉,毫无情趣可言,更加谈不上阳光可爱。猛然出现这种大男人的幼稚表情,给了我很轻松的心境,乔给我的感觉很清新。
算了,原谅你的鲁莽了,本来这种派对我曾发誓不再结识陌生的男人的。我一抬手举起面前还有一点剩余的酒杯。
好吧,那我也原谅你的不礼貌,我还从来没有在一句话都没有说的前提下,被女人用美丽的背影毫不客气的拒绝的。乔也举起手中的酒杯。
咣当,碰杯的瞬间我看到乔露出两颗洁白的牙齿。
四、
我又开始风生水起起来,韩式小清新的装扮一改我前段时间的阴霾大妈形象。
因为乔。但是,我不爱他。
我爱的人现在也许正在这个城市的什么地方快乐肆意的笑着,仿佛在向我炫耀着他所有的男性的荣耀,那个女人有着黑珍珠的魅惑,我从来不知道一个肤色那么黑的女人居然也能那么妖娆。我自愧不如。
我反复折磨自己并不是我有多恨他对我的抛弃,我只是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男人所喜欢的美好,我都没有,而我有的他们都不稀罕。
乔每天下班的时候会在单位的大门外等我,这一度满足了我小小的虚荣心,我承认,有时候女人的虚荣很好满足,哪怕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事情,都可以偷偷的乐上一天,可惜,那个男人,他不懂。
我看着乔白净的脸,突然有种想要咬一口的冲动。
兰尼说,你又开始历史悲剧的重演。
我不置可否。
悲剧就悲剧吧,至少在最后的悲剧来临前,还有那么一小段短暂的快乐。我就是这样在透支的燃烧着自己的快乐。我不怕有哪一天快乐用完了,剩下无尽的悲伤。我记得我曾经对他说过,假如有一天你欺骗了我,我会用最后的微笑送给你,然后在痛苦来临前死去。
我从不对乔说我喜欢他,或者和喜欢比较靠边的话。我承认,我想用乔来暂时温暖我的心,所以,我不想给他和自己累积下更多的疼痛与仇恨。
和乔在一起的时候,我像一个小女孩,阳光、美好,好像完全没有被这俗世的污浊所侵蚀。可是这样的我终究只能存在于白天,当乔送我回家,我道过晚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的时候,真正的我才从躯壳里慢慢浮现。
暗夜里的我抽烟,喝酒,很长时间的听歌,然后看一些灵异鬼怪的东西。
这直接导致我的梦境里全是厮杀与血腥。
这种状态就像是曼荼罗的扼杀,一点点的,魅惑的把人杀的片甲不留。
五、
我一直相信,我生活在一种怪圈中,而这种怪圈的真实目的是为了惩戒我的过错。
兰尼说我生活的太阴暗,这对我的心里不好。
我没有抑郁。我很认真的看着兰尼的眼睛。
我真的没有抑郁,我只是缺少一种被称作爱情的稀有物品。
周末的时候,我找了机会和他大闹了一次,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我突然有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情到浓时情转薄。古人的话是多么的贴合我现在的境遇。我不想告诉谁我受了多大的伤,或者我有多么不好,我只是想知道,在我痛苦的时候,他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这种想法听起来有点疯狂。
我就这么在不停的让自己的身体与心一起忙碌着,不停下来。
当我灰头土脸,一身疼痛的打开房门看到美好的乔站在门外时,才发现,那些小清新的衣物被扔在角落里很久了。
反省最近混乱的生活,我才发现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乔了。
有半年?我记不清了。
突然发现,我记不清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内心的恐惧瞬间击败了我伪装的强悍。
我软软的靠在门边。
乔用手扶住我,然后爱惜的说,你瘦了,对不起,出差这么久,让你一个人过的这么辛苦。
我用质疑的眼神看了看眼前的男人,我还会相信爱情吗?
毫无疑问,这个男人在一点点的侵入我的内心,虽然我拼命的厮杀,想要把他赶出去。
乔走后,我仍然让疲惫的自己观看了几个小时的惊悚悬疑片。
毫无疑问,那一夜,梦境里依旧是恶魔的盛宴。
六、
不想让自己飞的太高,是不想让自己摔的更惨。
我怕了这无休止的爱情悲剧情感大片的上演,男主角是形形色色的脸孔,女主角是亘古不变的我。
我最终还是放弃了对乔的一点点存在的念想。
这所谓的念想最终也会成为厮杀我的一种利刃。
年复一年,新伤成旧伤,旧伤成内疾,终会无药可救。
嗨,我是卓心儿,
这是我在简书发布的第10篇文章,
每个人都会有迷茫痛苦的时候,
那感觉像蔓藤缠绕让人窒息,
不是我们不愿意走出困境,
而是我们不愿意被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