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
好像睡了一個千年,又或許更多,金容仙緩緩睜開了眼。沒有東西納入眼簾,就算張開了也像前一秒一樣,黑沈得不實。
像有一個人按著胸口一樣,重重的呼吸還是不能填充肺部,四周的空氣也像被抽走,無論怎麼用力都不能獲得氧氣。金容仙覺得是因為躺著的原因,所以慢慢站起來,但關節好像第一次被使用,僵硬得離譜。
四週侷促得不安穩,一點風也沒有、一點生氣也沒有、死寂一片,與被龍捲風侵襲般捲走所有命源。寂寞與空虛不約而同地湧進身體,致力要把心臟都填滿負面能量,整個人重得不行,就算站在地上也要下沉的感覺。
一個人站在一個軟軟的地上,沒有上與下,左或右,只有金容仙自己。是中心還是邊緣,是現實還是夢幻,她不知道。只有那心臟微微牽扯的感覺在提醒著靈魂,也許,這一切還在進行。金容仙抬起頭,嘗試感受這個空間,但給予的就只有暗淡無光的天空下著的微微細雨。紛飛的水點在碰到皮膚的那一剎那霧化消失,只給觸覺留下一個冰冷的刺痛。
像是有光又沒光,在沒有任何照耀的地方卻看得到周圍的景物,但是那些東西都沒有任何顏色。所有事物栩栩如生卻無半點真實感,自己好像跌進一張黑白的照片一樣,與停了下來的時間打交道。
人生像沒了任何意義,金容仙只想快速地結束現在,那樣就不用再有任何擔心了。時間的盡頭在不遠處,只要再走近一點就能達到了,只要再多一點點,就能獲得真正的快樂了,只要一點點......
金容仙在黑暗中摸索,她看到不遠處有一道門,上面的鎖被打爛,那個景象強力地吸引著自己。這個夢並沒有時間,也沒有觀念,她開始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直直地往那裡走去。
「.......」
金容仙的口在動,可是沒有半點聲音被發出來,也許那是有聲量的,但她自己卻聽不到。嘴唇不停地無意識說著東西,沒有鏡子能反射出自己在說什麼,也毫無回音讓自己明白。金容仙好奇,她覺得潛意識有東西需要提醒自己,只是這實在太虛無了。她嘗試讓自己停止,可是嘴巴怎麼也不懈,一直不停在動。
「........」
此刻的她失去了腦和心,可是卻突然感到很難過,那種不可能會發生的事卻新鮮地刺激著金容仙。那道門離自己越來越近,金容仙開始泛起淺淺的厭惡感,她想停下,想往回走。可是雙腳還是沒有要休息的想法,繼續不斷運動著,金容仙好像有一次這樣的經歷,可是她想不起。
「........!」
在漸漸靠近門的時候金容仙好像在叫,她能微微感覺到喉嚨裡的撕裂和痛楚,但究竟自己在說些什麼?金容仙想知道,想得要命,所以她更加落力地使喚聲帶,不管是否有用也好。
「..........!..........!!」
但是一直嘗試也沒有用處,明明那麼疲憊了,可是還是聽不到。金容仙開始覺得無助了,然後這個感覺令自己的腦袋拉扯到什麼東西,就像以前每次有難關時都會下意識地找尋的事物。無意識對抗著無意識,究竟是什麼能令自己只是叫著就感到這麼舒服與安全呢?
「..........!...........!!...........星!!!」
幾經艱辛,極度微弱的聲音傳進了耳朵,本來空白的腦袋突然被塞著回憶,金容仙想起了一雙靈眸。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赫!」
金容仙猛然轉身,一圈光線在閃爍,一點都不多,但卻足夠自己看見並靠近。
「星!」
金容仙完全無視了在行走的雙腳,她把上身轉過去,伸出手,用盡全力地伸展她的臂彎,緊緊地抓住了什麼。
就在碰到一個冰涼的柔軟後,金容仙的黑色世界被加上了紅燈,兩隻顏色混合並變得噁心。就算換了色彩的空間還是那麼絕望,不一樣的黑暗再次嘗試侵蝕裡面的人,可是那個身板卻用全神地堅持著。
「啊嘶!!」
金容仙的左手被劃出一道又一道的開口,她強忍著淚水與疼痛,更加緊的抓住手裡那樣物件。因為她知道,絕對不能放手。咬著唇用力地皺摺眼眉,那是一個痛感的新體驗,突然變得炎熱的空氣也在攻擊金容仙,撕咬著她靈魂。
「星......」
每一秒都能與年時批比,金容仙開始無力,她把所有都放到左手上,腦袋繼續保持著回想的動作。縱使見到一輪又一輪的好看畫面,但是比思想更殘暴的現實感覺卻暴打著金容仙。隨著時間,身心疲累的人腳軟軟地蹲下去,但還是沒有放棄祈求著心裡的人能回應。
「星啊,我愛妳。」
越來越高的溫度令她再一次失去方向,金容仙沒力氣了,但是傷痕纍纍的手還是緊握著,她用了氣聲微微地說了那句話。
''呼......''
星刃睜開了眼,站著的她被純白的沙灘圍繞,不遠處有一座銀白色的城堡,四週平靜安穩。自己好像在一個很黑的地方來到這裡,星刃可是記不得,只是有一種被解放的感覺,她看著眼前的景象微笑,然後踏出步伐。
踏進了城堡前一個大大的花園,四週都是自己最喜歡的銀昤花,一群群的種在白色的泥土上。花瓣飄落在自己踏著的地面,像一個為她而設的銀地毯,美妙絕倫。星刃抬起頭,感覺這大路是為自己而鋪,歡迎著她的到來。
[塔塔]
走進了趟開的大門,星刃的銀靴子與地板發出無編排的曲譜,音樂淡淡地傳進自己的耳蝸中,那是她最為喜歡的迎戰曲。每一下向前都是賞心悅目的視覺震撼,那是回憶中最繁華的天國,每一個路過的天使都笑臉迎人。星刃繼續向前走著,推開了一個木色的大門,一桌桌的豐盛晚宴被不同的神包圍,那些都是自己熟悉的臉孔。
舊夢重溫,昔日戰友與風華重現在自己眼前。幸福與安定緊緊地站在自己旁邊,手上是最喜歡的書本,身邊是最要好的朋友。空氣是淨白無污的,一切一切都是無數遍尋找的終點,生理心理都想要在這裡留下,永遠不要離開。星刃好像覺得只要乖乖地坐下來,看著同伴的笑臉,張開懷抱,把這個夢納入懷中,便就可以擁有永恆了。
天翔的朋友,地站的故人,陽光中的溫暖,月光裡的力量,這是一個連夢都無法實行的新世界。星刃無法控制情緒,為何會有如此美好的畫面?這是天皇的恩賜嗎?這種感覺跟多萬年前的那些日子一樣,平靜安穩並沒有一絲危機,這種事情要是能和一個人分享就好了......但那個人....是誰呢?
星刃在站著的地方移步,她一路走向天國的盡頭,那個以前最喜歡的地方,能俯瞰整個世界的和平。樓梯的最高點那裡站了一個身穿雪白連身裙的身影,長長的波浪捲髮在頂點的風中飄逸,並散發著幽香。星刃瞇起眼,她想知道是誰侵佔了自己的秘密基地,但是無論怎麼轉換方向,她也看不到那女孩的正面。只是那個人的吸引力太大,星刃無法移開視線,她選擇向她前去。
可是她怎麼努力都無法靠近,低下頭,地上的白色階梯沒有異常,可是一步一步的動作並沒有縮短那個不遠的距離。星刃慌了,她不解,為什麼遲遲不能到達那裡,那是她最後的慰籍,她又想起一個人了。
"........金...........容..............仙.................."
也許是因為那個人的出現,一個名字顯在星刃的腦海中,可是那個主人卻遲遲不肯現身。腦袋一直浮現一段又一段的對話,雖然有點模糊,但那把動人心弦的聲線在敲打自己心中的琴鍵。
"我愛妳。"
星刃無意識地向高處說了一句話,但那個人並沒有聽到,也沒有回應,像只是對著空氣說話一樣。四周的環境還是那麼美麗繁榮,熱鬧與興華在周邊轉著,景色秀麗得不真實,就連笑臉都變得詭異。
"容仙啊.....?"
她是誰?這是屬於她的稱號嚒?為什麼會有一種揪心的感覺?那是誰在作祟?每一句話語都在控制自己心臟的跳動,拉扯的內臟好像要把身體撕裂,破碎的思想給了星刃一個警號。
"這不是真的。"
一個想法於星刃心裏奠定,一瞬間,四周的一切破碎虧損,所有東西只變成白色粉末,像冰雹一樣落下。突然間溫暖被痛楚交替,無情的攻擊想要把自己置於死地,星刃緊緊地抱著自己的頭,閉著眼承受所有。
"嘶.........."
銀光在墨黑色的瞳孔裡徐徐顯現,被封印的靈力慢慢在湧出,那種身體每一塊都在被內力鼓脹的感覺要把星刃撞得分裂。她把自己站直,雙眼用力地瞪大,靈光變得更加成熟亮麗。
[要是有什麼,選擇世界吧。]
在那句話從腦中衝出後,星刃感覺自己的右手有一股溫暖,像完美天國裡的那絲陽光般,給自己無窮的安全感。
'容仙啊,妳就是我的世界.....'
白光在身體各個角落滲出,無法制止的感覺與力量像是要告知整個宇宙,那靈頓無邊的戰神要再次回歸了。在感受苦難的身體同時腦中的聲音也在胡亂地在叫囂,最後星刃把自己放空,一段回憶中的句子響起。
[從一開始我就是為妳而生的。]
然後星刃看見了,那眼眸、那嘴唇、那張臉、那髮絲、那雙手、那雙腿、那身體、那微笑、那個人。
「星啊,我愛妳。」
"金容仙!"
待續。
下一章— 【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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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很特別,是小生某時在一個了無人煙的公園裏寫的。懷著憂鬱的心情把自己當下的感覺寫為金容仙的黑暗,接著把自己想要的寫成星的光明。那一天凌晨的小雨點和啤酒真的很難忘,希望大家可以感覺到意境~
-然後沒錯的,下一章就是終結了,小生在寫一個蠻刺激的連載,遲些會上簡介的!
最近真的很忙很累但很幸福hh~
藍韌.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