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在即,留给柒月的时间不多了,她也劝着自己别盲目陷入自己想象的情境中。她倒是该担心一下比赛本身了。
柒月参加过不少演讲朗诵比赛不错——那都是刚不穿开裆裤时期的事了。那时候还有沈老师一手写稿,一手指导演讲舞台技巧。再说了,小时候哪有什么荣誉责任意识,涂个红脸蛋扎俩用电话线固定的大辫子就乐地以为“小朋友里我是最漂亮的小天使”了,哪管三七二十一还是二十七。现在少说也是一只半脚踏进了成年人的门槛,怎么还能厚着脸皮“唯我天下第一”?
柒月越想心里越发毛,当初怎么就被那个眼神和表情给蛊惑了呢?
嘴里说的话有没有跟着心走呢?
这事儿还有完没完呢?
柒月一发怵,受难者林石莫属。不用柒月召唤,林石也总能瞅准时机变身神兽。
“怎么,一向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柒哥这回悔不当初了?”
林石明知这种事不在柒月真正会放在心上的烦心事,干脆戏弄一下她。
“区区小事,何足挂心。我想不通的是,你柒哥怎么能因为别人的一个不明意味的眼神和疑似假笑就轻易投降呢?”
柒月在林石面前从来都是坦诚无杂,一片诚心童叟无欺。
“别人?有多别?是和你正别扭着的人,还是都没机会和你说声别来无恙的人?”
林石看着柒月故作淡定又实在滑稽的表情,索性把玩笑一开到底。
“这么说,又被你看出来了?”
柒月暗想没法再和林石兜圈子了,没劲。
“说吧,你俩这明里斗暗里眉目不停的架势是几个意思啊。”
“这都不知道从啥前儿说起了。反正人家都有新老朋友鞍前马后,也不差我一个陪笑陪聊。”
“你可算说出来了,这几个月没把柒哥憋坏了吧。”
“石头,你今天可有点儿欠啊。到底帮谁说话呢?”
“小月你看,是这样的。老墨人怎么样,坦白说是很难得的良人益友吧。”
“勉强算是吧…”
“别勉强啊,人是真好,你没异议吧。”
“没…”
“人好且难得,人都有爱美之心吧,所以免不了大家想和他近乎近乎,对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
“女同学更不愿意放过任何一次和他接触的机会,对吧?”
“也是…”
“乔同学更有理由以老同学的身份和老墨走得近,并且难免想在其他女生面前表现出她和老墨更有交情,可以理解吧。”
“可以是可以…”
“老墨招人稀罕不假,但你见他和谁有过过密接触吗?”
“全班最你俩腻吧,恨不得贴个双面胶。”
“很明显,他对女生都客气有礼没有过甚关系吧。”
“好像是这么回事…”
“所以,你能好好写稿参加比赛了吗?”
林石绕了一大圈,终于说到正事,虽然他都有点搞不清调和柒月和卫墨关系重要,还是迫在眉睫的比赛更要紧。
“也不是不可以…”
等柒月反应过来林石这些话里的门道时,林石已经回到位置得意去了。
所以,林石刚刚是替他的双面胶基友说好话来了吗?但不管怎么说,这一谈话,柒月浑身舒爽,像是便秘好久之后终于气血通畅。
柒月不熟练地转着笔头,悠悠地开始她突然想要精心准备的演讲稿。既然是卫墨推荐,她也不能不给他长个脸吧。不指望一鸣惊人,只求别让卫墨觉得认错了人。
纠结去得快,笔下就来得快。柒月如释重负,笑着望向窗外。
原来,今冬的天儿也不是那么冷嘛!怎么外面下着雪还出大太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