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 ② | 人的本质是什么?

人的本质是什么?

纪录片《天地玄黄》里有一个片段让我记忆极深刻:导演将十字路口,火车台、上下扶梯熙熙攘攘的人群往来,速度拉快、加快、更快,模糊人的个人特征,随后转场的场景就是流水线上出产的小鸡们,一样将速度拉快,快到你心里必然的想法就是:人就是流水线上统一标准的小鸡啊。

可是,人和鸡真的一样吗?虽然如今快节奏的,浮躁的,急功近利的社会,逼迫着我们往趋近动物的方向发展,但是,人和动物真的一样吗?越是价值观混乱的时代,我们越是能get到这样的契机去对人的本质进行灵魂深处的叩问。

要想探讨人的本质,我想应该可以从两个方向入手。其一,从自然哲学的路径;其二,从形而上学的路径。


01 自然哲学对“人的本质”的探索

自然哲学的追问,无外乎两个方向,一个时间上的追溯,一个空间上的解构。从时间上来追问人的本源,我们自然要依赖的就是达尔文的进化论,从人追溯到猴子,从猴子再进一步追溯到更低级的动物,现代不是又有人提出人的祖先是条鱼吗?从低级动物再往下追溯,人类可能是一个三叶虫,最后到30多亿年前就是一个细菌了,人就是这样一步步进化来的。

从空间上来解构人的本质,我们就可以把人还原为一大堆的细胞、碳水化合物、DNA等,人就是由这样一些基本物质构成的。

这两个维度的追踪,一个从时间上来寻找“人”的开端,也就是beginning,一个时从空间上来寻找基本的元素,也就是element。这样的追溯路径基本就是还原论,是一种科学主义的路径。从这样的维度开展出去,我们会有一种感觉,人和小黄鸡好像真的没什么差别。

但对于我们自诩为“万物之灵长”的人来说,这样的答案总还是很有遗憾的。那么接下来,我们就从形而上学这条路再去找找看。


02  形而上学对“人的本质”的探索

形而上学与自然哲学一样,也是追问世界本原的一种方式,只是这种方式不是对世界进行时间上或空间上的质料的还原,而是采取一种抽象的路径直接追问事物的本质。更直白地讲,自然科学的追问,是追问事物的beginning或者element,但形而上学追问的是principle,也就是追问一个事物之所以成为该事物的根据

形而上学既不把人还原为猴子,也不把人还原为一大堆蛋白质或DNA,而是追问人之所以为人的本质性的规定。但是,事物的本质是无法直观地看到的,只有通过抽象的思维才能把握,我们必须对古往今来,五湖四海的各种不同的人进行综合概括,消除他们的感性差异,寻找出他们共同的本质

这样,我们就可以得到关于人的本质的一些定义了。比如马克思的定义“劳动或实践是人的本质”“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人的需要即人的本质”。比如基督教哲学认为“人一生的果效均由心发出”。再比如我们耳熟能详的的一个定义“人是具有一定社会关系,能使用工具进行劳动的理性动物”。

这些定义都不是关于“人的本质”的唯一定义,因为我们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去归纳,而每一个角度的归纳也都有他可说和不可说的部分

似乎形而上学上也没能给我们一个很完美的定义来说明人的本质,但是,这样的归纳总结,从形而上学的角度去把握的“人的本质”的定义,给了我们一个启示:如果我们把人仅仅说成是一堆堆蛋白质,显然是对人的一种贬低。世界万物虽然很多都由蛋白质组成,但是鸡蛋就是鸡蛋,鸡蛋不能称为人。就算是相同蛋白质构成的人,那些丧失理性与道德的人,我们通常称之为丧尽天良的禽兽的人也不能称之为人。因为他们虽然长着一张人脸,但是却丧失了人之所以为人的本质或者人性,所以,他们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只能称之为动物了。

所以,探寻“人的本质是什么”这个问题,很重要的一点是是要承认事物最根本的规定性对事物本身的决定性意义。而人也是因为能够进行形而上的追问,并具有这些形而上的规定性,才够格称为“宇宙之精华,万物之灵长” 吧。


03  我对“人的本质”的理解

那么,这样两条路推演下来,是不是该说一说我自己所理解的人的本质呢?我想说,可是我说不清。柏拉图的哲学“夺命三连击”“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必然不是这么好回答的。但是,还是秉承庄子的“请尝言之”的精神,说一说自己的浅见吧。

人的本质,其实,我觉得可以不从哲学这么高深的角度去理解,就从中国的汉字去理解:

甲骨文中的“人”字,是一个侧面站立着的人,腰稍弯。金文和篆书中与甲骨文的书写差别不大,只是腰弯的程度更深了。“弯腰”一表示的是“劳作”——弯腰劳作二表示的是“礼仪”—弯腰鞠躬。所以,在中国古人心里,人的精神品质已深深植入人的本质当中。

现代使用的楷书“人”字,变得更加简化——一撇一捺。这一撇“丿”就是我们实实在在的单个人,是我们自己;而这一捺“乀”就是社会上的其他人,与我有关的父母、伴侣、孩子、朋友、同事等等社会人的关系。撇捺之间是一种相互支撑的关系。所以,马克思才说“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有段时间公众号里总推什么“佛系思想”“隐居潮流”“回归田园”等等的文章,看他们一个个洒脱肆意,心灵回归,我那是一个羡慕嫉妒恨呐,搞得我那段时间恨极了这个拥挤肮脏,环境糟糕的城市,分分钟都有卷铺盖回农村老家的冲动。可是,只稍微细想一下,就知道回去或许比留下要更难,因为自己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无视一切外在的流言蜚语,也似乎没有足够厉害的技能可以在农村生存下来。城市里是一套人世纠葛,农村的七大姑八大姨也不是好受的。就算真的隐居到终南山,你生而为人的沟通需求还是要满足的,要不然哪来那么多的公众号推文,你的人际关系网,不过是从现实转移到网上罢了。

其实,这个世界真正困住我们的不是钢筋水泥的城市,而是人际关系的巨网。当你真的深刻理解人的本质,当你真的无惧与人相处、沟通、往来,你去哪里都是自由的,那时,你只需要选你喜欢的就好了。

总结:

约翰·密尔说世界上有两种人:痛苦的苏格拉底和快乐的猪。

“痛苦的苏格拉底”,一早就知道自己来这世上是干什么来的,他们终其一生都在完成这件事,他们清醒自知的活着,感受着社会扑面而来的压力与纠缠。“快乐的猪”呢,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是简单地随着芸芸众生的步子从生走到死,这些人里,当然有很多是受到时代、教育的限制,没有办法,无可奈何的事情,但是一生大抵都安稳平顺地度过。

其实,我觉得在这两种人之外还有一种人,这种人,在人生泰半美好的青壮岁月里都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可就是在那么一个不早不晚的尴尬时间点上突然醒悟,哦,也许我应该给自己的人生赋予意义和内涵的。这样的人啊,做了半生的猪,突然有一天又不想做猪,可是自己一时半会甚至一生也没办法变成苏格拉底,如此,最终就让自己变成了“痛苦的猪”。我想这才是人最大、最大、最大的悲哀。

我觉得自己此刻就是一只“痛苦的猪”,但是我坚信,只要你不停止思考,不停止学习,你就有希望蜕变成“苏格拉底”,至少是苏格拉底口中“痛苦的人。”

而思考,一定也是人之所以为人的一个本质性的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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