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暗,沿路两过的商店都陆续地关了门,沃后熟练地把东西收拾好后,媚夙蹲在外面的行人道上等他,背影显得很苍白,不知道是不是连续受了一些剌激,人也变得失常很多。沃后关好灯后把门关了,蹲在她身边,本来他以为这个女人会失声痛哭,想安慰她几句,媚夙只是略显疲惫,脸上却刚毅得很,没有被阿雷和水娥气坏,看到他收拾好了就站起来,用满意的语气说:“你工作能力不错啊!以前做过这一行吧?你煮面的手势好不好?”他实话说了:“这些我会做,但是就没有做过这一行,我煮面就一般,但是手脚工就在行。”
媚夙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有人帮自己做工好过自己一个人撑着,她内心虽有不甘但是阿雷还是抱着水娥走了,她完完全全败阵下来,得想好办法再去阿雷家,要把水娥赶跑。她带着沃后往后巷走去,原来她家前面是店,后面是住人的地方,为了卖面食方便,分开进出,这让沃后对她又心生了几分敬意,他们绕过一段路,回到她家,后面的风景和前面大不相同,四周都是一些很安静的民房,外表的装修基本相象,都用了浅蓝色的小瓷砖沾帖,对开的红褐色木门,伸出来的封闭式阳台下装有大大圆式的吸顶灯,显得贵气而又不落入俗套,虽然说巷子不宽,巷子的地面却贴有零碎的暗红亮光花样瓷砖,虽然比不上豪宅的气派,但却富贵天然,自有一翻都市土豪的风范。
媚夙拿出钥匙开了门,沃后跟着走进去,大厅里气氛异常的沉痛,一个倦缩在竹凳中的老女人焦眉皱眼地楞坐着,身上满是疲惫不堪的失意,她看到媚夙回来,凝望着她,看到她那眼神沃后心里也打了几个冷颤,幸好媚夙早讲给他听她爸才死了没有多久,他才没有那么纠结,媚夙走过去,蹲在她面前问她:“妈,你吃过饭没有,你饿不饿。”她把脸转向沃后,直惨惨地盯了他好一会,又把脸扭向女儿,低声说:“阿雷送饭过来给我吃了,他爸爸特意煮了我喜欢吃的菜,叫阿雷送过来给我吃,过几天我回过魂了就过去谢谢他,这几天好得有他帮忙,没有他我都不知道怎么挨下去。”
媚夙听到是阿雷送饭过来,气鼓鼓地说:“以后我叫人送饭回来给你吃好了,今天我请了个人回来帮忙,以后就叫他送吧。”步欣有些郁郁寡欢,既然女儿看开了,不再想着怎样去倒追阿雷了,她也放下一半心,虽然说阿雷人好家境也好,但是有一样不好,就是喜欢和媚夙玩,不喜欢和她过下半辈子,只有朋友的感觉,再也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想法,双方家长捶捶胸顿足很久,也没有办法,阿雷他从小就在这种事上较真得很,谁也转变不了他的想法,现在媚夙愿意放手,大家也松了一口气,感情这东西,它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你哭着骂着也追不到。
看到步欣情绪相对稳定,她自己也一肚子的不高兴,也就不再去多说什么,叫沃后跟她走过偏厅,那边有一个两层的小院落,以前是她爸爸看书练字会客的地方,现在也没有什么用,就给沃后住,里面还有很多男装,想送给阿雷,但是人家看不上她,现在她一怒之下全给了沃后做工作服,还有一台漂亮的手机,本来想送给阿雷的,现在改为给沃后做工作手机,沃后看着一整套一整套的家具电器和各类办公设施,眼都花了,媚夙在小院落的沙发上坐下,气势汹汹地说:“这些、这些、这些、还有这些你工作需要用的,通通都拿去用,你老婆孩子家人要过来住,也行,这些东西随你们用。”
这些东西都不会说话,只是象主人一样气势汹汹地摆在那里,好象随时会站出来凶上一回,他不习惯气场这么大,只是卑躬屈膝地坐在那里,有些局促不安,两只手不知道该怎么摆放的好,现在他才发现他全身上下都是太朴素了,没有一些是拿得出手的。媚夙不理会他的心事,让他明天早上6点就起床,跟她去卖面。他唯唯诺诺地答应着,她也累了就走回主厅上楼休息去了。他一个人坐了好一会才想起明天要起早,他现在又后悔不迭地痛恨自己居然想赶细芽走,有细芽在自己身边多好,她肯定会催促他起床,帮他穿好衣服,送他去上班,不用自己去留心。
这一夜,沃后睡得很沉,大约6点,步欣就起床了,昨晚媚夙带回一个帮工后,让她在悲伤中回过神来,小偏厅那边又有了灯光让她的心情又有了一些寄托,不再有人去楼空的空虚感,做起事情也有了劲,平日那股干练又回来了,她精神抖擞地穿好衣服,整好装,去叫醒媚夙,楼下沃后的闹铃也响了,整个家充满了生机勃勃的境象,一大早,他们就忙开了,媚夙看到步欣恢复得不错也没有多想,她匆忙洗漱好走下楼去叫沃后,发现他已经坐在大厅里等她了,她没有多想就和他一起去开店。
走出巷口的时候看到阿雷挽着水娥的手走在他们前面,媚夙心碎地想:昨天还是他一个人去开店,今天就搂着水娥去了,进展飞快啊,不怪得昨天落下脸跑去我那边失声痛骂我,把我从他的人类历史撇掉,以后不划清这种纠缠不清的关系也不行了,好歹也得找个男朋友才行了,早晚出入看到他们搂搂抱抱这样刺眼,这面子也落不下。沃后跟在她身后,他也看到阿雷小心翼翼地捧着水娥,生怕媚夙冲过去和阿雷撕骂,但是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她的脸剧烈地扭曲变形后又使劲地用手揉捻许久,居然又恢复了光滑姣美,这跟细芽的歇斯底里很不一样,媚夙她的忍耐力一流,她的身上透露着一股生意人的精干,看得出她对利害关系分得很清,不会转不出感情的包围圈,大有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的英雄儿女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