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正在缓缓驶离齐鲁大地,圣城观风三天,见曲阜无论新城旧城都无法和现代化大都市契合,内心还是颇有几分感慨。
千百年前,武王灭商,得了天下,便分封功臣。姜子牙和周公长子伯禽同时上任,鲁国封君伯禽用了整整三年才向领导汇报工作,而老狐狸姜子牙仅仅用了五个月就写好了述职报告。武王很是诧异,各问其故。伯禽上来就是各种吐槽:鲁人刁蛮难管,仁义道德推行不下去,哥们我花了三年才勉强把他们按住了。这不,一来一回就晚了,叔叔您看,要不您发个劳模奖章给我得了?要不说狐狸还是老的骚呢!姜子牙多奸呐,他说的前半句和伯禽一模一样:“齐国人刁蛮难管,我顺着他们的民风民俗实施政治和教化,不到5个月就麻溜溜儿地理顺了。女婿,俺啥也不要,你看着办吧!”顺风而化和逆风而行,两位一把手的能耐立见高下。武王也不愧为一代明君,长叹一声说:我看以后啊,鲁国肯定要向齐国俯首称臣了!
一语成谶,从鲁国建国开始,虽偶有灵光一现,终究一直活在老丈人齐国的阴影下。
夫子又何尝不是呢?老人家在鲁国主政时任大司寇,上任七天就诛杀少正卯。给他定的罪是:言伪而辩,顺非而泽,记丑而博,心达而险,行辟而坚。这就是著名的君子五诛,翻译成大白话就是:这哥们满嘴跑火车,特别能忽悠,喜欢帮人圆场子,讨好坏人,谁的烂事都记得一清二楚,内心险恶又灵活,行为邪乎还坚定不移。略一想,这还真有点头上长疮,脚底下流脓—坏到底了的意思。
少正卯是杀了,鲁国不久也大治了,齐国就坐不住了。咱俩都开门做买卖,你日进斗金,那我岂不是要门可罗雀了?赶紧地,给隔壁老鲁家送些小三,让他们家闹闹家务。
鲁君还真给力,硬是半点抵抗都没有就笑纳了齐国送来的美女和乐队。好家伙!家里天天开演唱会,一宿一宿不睡觉地闹。孔子见了也只好辞官走人了。
个人认为,这恐怕是鲁国在历史长河里扳平比分,和齐国一较高下的最好时机,却被如此轻易地挥霍了。可惜!可叹!这也是夫子最接近权力核心的一次,只是这游戏,他没玩好。雷厉风行之后,必是遭人猜忌,是政治场颠扑不破的真理。孔子与鲁国的蜜月期太短,套用宗盛大哥的名句:开始总是分分钟都妙不可言,谁都以为热情它永不会减,除了激情退去之后的那一点点倦。
时至今日,鲁地还没翻过身来。据当地人透露,圣人故里曲阜总人口60来万,月人均收入不过3000,房价却近7000。口未曾言利的先师也教化不了世人,个个都陷入“房事”的狂热中。不知夫子泉下有知,会不会七窍生烟?
不过读史最大的乐趣便是能超脱时间与空间的束缚。鲁国小弱,自古而定,但在红尘里闹得欢腾的齐国任凭各种机关算尽,也无法遮掩鲁地文化之功。今日乃至以后,言及华夏文明必称孔子,谈及孔子必根曲阜。
相信千百年以后,沧海桑田,也许青岛再也无法以美貌亲人。威海、东营也总有年老色衰的一刻。但只要中华民族一日不灭绝,夫子始终是我辈楷模,曲阜仍有络绎不绝,朝圣之徒!
来到圣城,就历史而言,勿论政治,只评文化!
涧松 2018.10.19
于由鲁返渝动车上补昨晚所欠游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