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生活就是这样,即使现在是艳阳高照的天气,下一刻可能也会有狂风暴雨袭击。
我冒着寒风下班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因为住的偏僻,四周只有些许微弱的灯光照着脚下的路。
我三步做两步赶到家门口,哆嗦着从兜里掏出冰凉的钥匙。
然而就在我低头准备开门的时候,一张夹在门缝里的纸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种事以前是从未发生过的,所以我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看到这张纸我的第一反应是猜测它来知哪里,朋友肯定不是。没有哪个朋友会没事往我的门缝里塞纸。
我摇了摇头,现在猜测这些完全没有用,倒不如先看看纸上写了什么,当然也说不定就是张广告单。
寒风依旧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我自然不能成为他口中待宰的羔羊。
我取出纸,随后将钥匙插入孔中,迅速地开了门。
我没有过多犹豫,踏进屋内之后立刻将大门关上阻挡外界的寒风。
“这天气可真冷啊。”
我将纸随手放到桌子上,一边嘟囔着一边脱下笨重厚实的外套。
白纸就这样被我不经意地放置在哪里,打开屋内的照明灯之后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温热的白开水,这才坐到桌边,准备看看这张来历不明的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我将纸在灯光下展开,出人意料的是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更奇怪的是开头就提到了我的名字,这无疑是一封给我的信。
我集中注意力,开始从第一行读起。
或许今天你所读到的一切都难以令你信服,但我希望你,柳沐风,我的朋友,能够认真地,细心地读完。
也许你还记得七年前你有一个关系还算不错的朋友,但这个朋友却因为亲手杀掉了自己心爱的女生而进入了监狱。
我吸了口冷气,时间在这一刻似乎静止不动,随后又被这封信的文字推动而不断向前追溯而去。
七年前我的确有一个很好的朋友,那时候我还在老家的镇高中就读。当时男生六人一个宿舍,而他就是我们宿舍的舍长。
他十分善解人意,无论何时都能为他人着想,很少甚至重不考虑自己。因为这种性格,他有一堆朋友和死党,也很容易被女生喜欢。而我们宿舍的这些兄弟跟他关系是最铁的。所以那件事发生之后我们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即便是他最后背负着杀人犯的名声进了监狱,我们私下里谈起他时也会习惯性地叫他舍长。
那时他有一个心仪的对象,两人如胶似漆,令我们这些旁人羡煞不已。
只是最后正如这封信所说.....当时面对充分的证据,我们觉得再不可思议也只能接受现实。
在这几年里,他身上所发生的事其实只不过是学校的人闲暇时用来消遣时光的奇闻异事,即便是跟他同舍的我,在不能证明他的清白后也选择了接受现实,甚至几年之后都已经把他淡忘。
七年过去了,他已经出狱了吗?
现在写到这里我都觉得有些荒唐可笑,我该要如何才能亲手杀掉自己心爱的女生啊。
“可是他们以为你只是假装很喜欢他,他们觉得你就是个变态,用爱情这种极端的方式接近她,然后摧毁她。”
我在心里暗想。
正如我在法庭上那苍白无力的辩护所说,我陷入了他人精心策划的局,我是被冤枉的。
这几年在狱中我经常彻夜难眠,我无法忘记她在我心中残留的印象,我也不能忘掉她倒在血泊里的痛苦无助。每想到这里,我的心便好像被人拿着刀一下又一下地,狠狠地划过。
我不知道你是否会相信我,但我要告诉你。
这七年,我把这件事从头想到了尾,我把这件事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回放。
最后,就连我自己也有点不敢相信,最有嫌疑的人是我们的邱老师......
看到这里,我只觉得不可能这三个大字铺天盖地地席卷过来。怎么可能是邱老师,绝对不可能啊!
我的脑海中关于邱老师的印象不断地闪过,他和蔼可亲,他对学生关怀有加,经常对学生嘘寒问暖,怎么可能会是他。
我忽然有种怀疑这信是为了诬陷邱老师的感觉,即便是舍长的信,我也忍不住要高喊一句,这就是赤裸裸地栽赃陷害,毫无道理可言。然而理智驱使着我继续读了下去。
出事那天晚上八九点,学校里的人基本上都走了。我因为邱老师找我帮忙搬东西走的有些迟,当搬完东西后,我比邱老师先走了一步。然而我离开教学楼,没走多远就听到了她的呼救声。
当我用尽这一生的力气循着声音赶到那里时,她已经浑身是血地倒在了树林里。
随后邱老师紧随而至,他一把推开了我,叫了救护车报了警。
邱老师一口咬定我就是杀害她的凶手,而插在她胸口的那把刀的刀柄上也离奇地检测出了我的指纹。
我百口莫辩,最后锒铛入狱。
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我想你可能会觉得我是被冤枉的,但你绝对不会怀疑邱老师。
但在究竟学校那个时候还存不存在第四个人这件事搞清楚之前,邱老师无疑是最可疑的对象。
所以我要亲自去弄清楚这件事,找邱老师问个清楚。
朋友,我之所以与你倾述这些事,只是希望能够得到一个人的理解或支持。
被世人指点,鄙夷,我早已习惯。
真相或许永远不会浮出水面,但我希望他可以在一个人心理大白。
祝你好运。
强忍着躁动的心读完最后一句话,我有些赞同他那句绝对不会怀疑邱老师。是的,单凭这些就能说明邱老师是真正的凶手吗?虽然我相信舍长的为人,但我也不能质疑邱老师的善良。
我所知道的事发过程远没有这么详细,但我相信舍长不会撒谎。那么这件事必然是有人在栽赃陷害,当时校园里真的存在第四个人吗?会是谁,和她有需要致死才能解恨的仇怨,而又是谁,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栽赃舍长?
我不知道,也不清楚。我之前从未考虑过这些问题,现在看起来颇为头疼。
然后就在我揉着太阳穴发愁的时候,手机提示音忽然冷不丁地响了起来,我掏出手机,看到一条群消息。
那是高中我们宿舍的几个好兄弟建的群,在那之后一直留到现在,大家没事会在里面唠唠嗑,扯扯皮,约顿饭。
我打开群,看见我的上铺发来一条消息。
徐及 19:59
你们看新闻了吗,舍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