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车走在高高的河堤上
那些坟在河堤下的田野里仿佛很矮
生时哪怕神气活现的人
死了也不会有高人一头的坟
那些石碑黑色或灰色耸立着
像另一个世界的门
如何打开
只等你死了便可进入
清晨纷纷嚷嚷的集市成了黄昏里垃圾遍地的积聚
五点后天色开始灰沉
这条由镇上回乡村的河堤上行人便已稀少
那些成群的坟却又寂静的坟
那些相邻却又孤独的坟
冬天没有色彩
天和地没有言语
这条河有多老,这条堤就有多少年的存在
世纪更迭,有谁还在?
河水缓慢滴淌一般,梧桐叶和杨树叶归于逝去的尘土
黄昏我看到一串走向太阳的脚印
我知道那是夸父的影子
有时化作孩童,有时化作老人
有时化作汉子
每天清晨和黄昏朝着太阳留下神秘的脚印
17.1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