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被当做家属在手术室外等病人,第一次是我一个朋友宫外孕,我下夜班,她老公在外地出差,我就去了。这次是我老公的表姐肌瘤长满了整个子宫。
从来医院办入院手续,到做各种术前检查,都是她一个人,虽然她表面上一直面带笑容说:“没事,我可以的,没什么!”但是,我想,一个女人要住院,要做手术,并且要切除子宫了,好像也累及到其中一侧的卵巢,内心肯定是会有波澜的。
我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样子,心里酸酸的,于是,只要有空,我就去看她,陪她,尽量让她感觉到一点温暖。
曾经的她也幸福过,甜蜜过……
高考落榜后,没有听从父母的安排去上班,而是去了信阳的阿姨家,说是好好放松一下,休息好了再上班 ,阿姨家住在一个县城近郊,那里山清水秀,环境怡人。
一天傍晚, 她带着阿姨家的小表妹在门口玩,不经意的一抬头看到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小伙子,虽然个子不高,但是那一身衣服,把整个人给衬的非常精神,尽管自己的父亲也是警察,也经常看到一身警服的父亲,但还是不由的愣了一下 ,多看了一眼,一身警服的小伙子也看了她一眼,便走进阿姨家隔壁的大门。
于是,只要没事,她都会在那个时候带着小妹妹在门口玩耍,以便能再碰到他,当然,时不时的就能碰见,因为他和阿姨家是邻居。
几次的邂逅和眼神交流后,那个年轻小伙子主动走过来和她说话了。然后知道了他叫周斌,也是刚参加工作,在派出所上班。他有空的时候就带她去爬山 ,去玩。
很快两个月过去了,姑父打电话让她回来,毕竟这么大的姑娘了,不在父母身边,父母是放心不下的。她告诉他要回家了,两个年龄相仿,能玩到一起的年轻人都有点不舍。于是,周斌说:“你肯定是要回家的,你爸妈怎么可能让你一直待在这里,我们可以写信,打电话。”表姐想想也是,两个人恋恋不舍的互相留了电话和地址,表姐就回来了。
回来后一周便收到了周斌的来信,之后一周一封信,还偶尔打电话,姑姑和姑父发现了这一现象,就问表姐什么情况,因为姑姑和姑父比较开明,当表姐说了周斌他们俩的事情后,姑姑和姑父没有生气,而是冷静的想了一下,并向表姐的阿姨了解了一下周斌的情况,阿姨说:“这个孩子挺好,规规矩矩的,父母也是本本分分的人。”
在那个年代,姑姑和姑父那么尊重表姐的选择,足以体现表姐是多么的幸福。
在征得了周斌的同意后,姑父把他的工作调到了这里,仍然在派出所上班,一年后,两人结婚了,并且,很快生了一个儿子。表姐辞去工作,专职在家带孩子。一家三口幸福美满。
等孩子上学后,表姐开始做点小生意,边挣钱边照顾家,表姐很能干,生意越做越好,一家三口的日子越来越羡煞旁人。周斌也因为一心扑在工作上,一步步的往上爬,当上了派出所所长,之后又被调到了市局。
每次姑父过生日,感觉姐夫都不是走进去的,而是飘进去的,意气风发,俨然一副领导风范。经常是还没有结束就又飘走了。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手里拎了一个袋子,里面是血淋淋的肉。“张茹的家属!”我和表姐的儿子赶快跑了过去。“这是病人切下来的子宫和右侧的输卵管、卵巢。”医生说完又把门关上了,我们俩又回到了座椅上。
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上帝就是那么安排哪个时刻哪个人该在哪里做什么。
有一天,我骑电动车经过红旗路时,突然发现姐夫的车停在不宽的路边,然后从车上下来一个女人,我吃一惊,再仔细看看,驾驶座上确实是姐夫!女人走了有20米左右,姐夫调头离开。
我像是发现了惊天的秘密,又吃惊又生气,便不自觉的跟在了女人的后面,女人身材挺好,中等个子,穿着朴素,后面很随意的扎一个马尾。
我随她进入一个小区,这个小区有点老旧,很不起眼,还好,她住在二楼,没有难为到我这个不专业的侦探。
我火速赶回家,把这事给我老公说了一下,他也吃了一惊,还再三确认我是否看准确了,我说:“我不近视,看的千真万确!”
他赶紧给姑父打电话说了这事,姑父说,是的,你姐早怀疑他在外面有女人,但是一直没有发现证据。
于是,找表姐商量,去那个女人住的地方堵他俩,取证据。
因为姐夫总说工作忙,一周只回去一天,还是周日,其他的下班时间应该都在那个女人那里。
上帝还是很帮姐姐的。一天傍晚我和我老公还有姐姐、表哥,我们四个去那个女人所住的小区门口附近等,一直等到晚上9点多,才看到那个女人挽着姐夫的胳膊回来,姐姐气得想要立马冲过去,我迅速拉住了她 :“姐,你这样做是会把事情搞砸的,咱得拿证据!”姐姐忍了忍,但是气得直喘气。
半个小时后,我们四个进入小区,来到那个女人的门口,我老公和表哥两个一米八的壮汉一起跺开了门。那对狗男女竟然连卧室门都没有关,听到震耳的开门声,姐夫像傻了似的回头看向我们,那女人立马钻进被子里,姐夫则迅速套上衣服出来,姐姐飞速跑进卧室扯掉被子,拽住那女人的头发就是几个耳光,表哥和姐夫上前把姐姐拉了出来。我看到姐夫的那一刻,突然在想,我是什么角色?告密者还是功臣?但这种疑惑稍纵即逝,我当然是功臣,我应该站在姐姐这边的,随即拍了几张照片。
“周斌,这么久了,终于让我逮到你们了,你可以啊!藏在这里,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离婚!”姐姐愤怒的甩下这句话就离开了,我们也紧随其后。
第二天一大早,我老公接到姐夫的电话:“王锦,帮忙给你姑父和你姐说一下,我也是一时糊涂,别离婚了。”是的,他应该很清楚,他会净身出户。
姐姐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拿着这些照片去市局找了姐夫的领导,并且在市局大闹了一场,她要让他身败名裂。
我不知道怎么就跟他杠上了,是这个城市太小?还是冤家路窄?
之前我爸在省医住院,我去找我爸的管床医生,结果,快到医办室时一抬头看到“姐夫”,一脸沧桑,头发也没了型,典型的油腻大叔模样。医生说:“你还要孩子不要了?”他说:“要。”(听说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了)接着他们说什么我没有听,转身走了,因为我发现他看到我了,那天的破门而入,竟然没把他吓成ED。
中午12点35分,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张茹家属!”我们俩赶快跑过去接过医生推出来的平车,姐姐脸色苍白。医生交代,两个小时内不能让病人睡着。
我一直盯着她,一看到她闭上眼睛了就赶快叫她,她仍是一说话就先笑:“我好困,控制不住自己!”声音很微弱。我说:“是的,你用的有麻药,所以你会想睡觉,但是你不能睡,麻醉没有消退,如果睡觉会有窒息的危险。”她说:“好的。”
一回到病房,她儿子就对我说:“舅妈,我有事回公司一下。”我说,好的。其实我已经很饿了,又困又饿,昨晚下班晚,凌晨一点才睡,今早起床就赶快来医院,没吃早饭。
隔两分钟我就要叫姐姐一次,尽量跟她说话,我给她播放搞笑的视频,但是都不管用,仍然挡不住她闭上眼睛。
下午4点,她儿子才来,这时,姐姐已经清醒一些了,也可以说一会儿话了,我跟她告别,跟她儿子交代怎么看心电监护的各项数值,什么时候放尿袋里的尿液,怎么放。并且跟护士交代,让多多照顾一些,就走了。
出了医院,一身轻松,我终于可以回家吃饭睡觉了,因为,晚上我还要上夜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