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的更替是让跟随着时间脚步,一步步迈向成熟,又走向凋零;曾经辉煌的不过是转瞬而逝的快感,而真正长期相伴的,则是无情的冷漠,以及平淡中那一点点星光。纵然有过温暖,可和岁月相比,仍然脆弱不堪,乃至在记忆里都是一点涟漪都没有,卑微的可怜。
快节奏的时代已经伴随生活度过了很多青春,现在沉下来的时候越来越少。看书的时间少了,思想上值得凝练的东西也少了。在很多年前,传家是书香门第,学生不只是温故而知新,也有格物致知;现在也在提倡国学回归,一些入门书籍占据了许多该去思考其他事的时间,弟子规,朱子治家格言比比皆是,父慈子孝而又兄友弟恭,就是拿出来大师级别的,也是在入门的基础上提出更高要求,去看佛家经典,劝人以向善。向善与否不知道,但是道家所谓的因循倒是见了不少。国人逐渐回归儒家,可最先应该看到的是格物致知,什么是格物?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这是明代大儒心学创始人王阳明说的,用良知去引导人的行为,就是知行合一,如何致良知?保持自然本色,拥有自然的道德。举个例子,说的是王阳明有一次到了杭州,在这里的一所寺庙中,他见到了一位据说是道德高深的禅师。王阳明是慕名而来,想从禅师这里得到教诲。但谈了一段时间之后,王阳明觉得这位禅师谈的佛理也不过如此。双方渐渐无言以对。在沉默之中,王阳明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他打破了沉寂,开口发问:“你有家吗?”禅师睁开了眼睛,答:“有。”“家中尚有何人?”“母亲尚在。”“你想她吗?”这个问题并没有得到即刻的回应。良久之后,禅师一声叹息:“怎能不想啊!”然后他缓缓地低下了头,在他看来,自己的这个回答并不符合刚才讨论的佛理。
王阳明站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惭愧的人,严肃地说道:“想念自己的母亲,没有什么好羞愧的,这是人的本性啊!”听到这句话的禅师并没有回应,却默默地流下了眼泪。他庄重地向王阳明行礼,告辞而去。第二天,他收拾行装,舍弃禅师的身份,还俗回家去探望自己的母亲。
这则出自于《明朝那些事》的故事充分说明了什么是知行合一,也可以说过去的人简单没有什么其他的杂念,事务性工作和外部接触的媒体没有现在丰富,不过人就是人,起码在最近几百年里没听说过怎么进化,现实世界里没有吕克贝松执导《超体》里露丝一样的人,缺少的是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也是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饱暖后不该只思淫欲,多思虑一些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的事,兼济天下也不见得怎么不好。
黑泽明在电影《罗生门》中描述了这样一个故事,一个盗贼侮辱了一个武士的妻子,杀死了这名武士。在审判的过程中,盗贼大义凛然,武士妻子楚楚可怜,死去的武士也被神婆召唤,说自己死的庄严肃穆。他们都说了谎,把事实扭曲。整部电影唯一老实巴交的樵夫,也因为私藏女人匕首说了谎,黑白的胶片里说的是大千世界,是众生相,信任和真诚是高贵的品质,之所以高贵,是因为稀少。
再说现在比较流行的佛教思想,不知道什么时候,中国的读书人不成文的只有在读过佛教典籍才能称之为知识分子,佛教分经律论,自明朝以后,禅宗一统天下,中国人普遍都有了净土思想,啥是净土?脱离了现实社会寄希望于一个乌托邦,这个净土可以是西方如来世界,也可以是东方琉璃世界,三千大千世界都是净土,唯独当世不算。宗教的思想很庞大也很复杂,是很好的思想约束力,但发展至今不能说不对,也要客观辩证的来看。净土宗提倡人人向善,这是佛教根本,但是佛家典籍里没有大块的说过这个啊,这是戒律的要求。所以在龙树菩萨提出了大乘唯识论,只破不立的时候,佛教是在理论上欣欣向荣;而后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则降低了成佛的门槛,净土宗的一句佛号就可成佛将佛教支流汇到了东亚岛国。从盛世读佛的观点上来看当今是个好时代,只可惜猪油蒙了心,丢了一开始的东西。
历史上曾出现过三武一宗灭佛,韩愈在古文运动中也抨击过佛教,王安石变法也有过类似行为,但是韩愈、王安石都是虔诚的佛教徒,佛教是信仰,不是政治主张,这点很重要。
很喜欢《大学》中的一句话,大学之道,在明明德。现在也许格物致知不再流行,心正意诚也不是真实所需。可终究还是要有所进步的吧,舶来品向来不是中国人所需要的,一个鸦片就说明了一切。中国人要有国人自己的性格,日本人评论的崖山以下无华夏,眉山以下无中华的理论纯属扯淡,思想和教育需要一代接一代的往下传承。胡宗宪的抗倭技巧是山林火风所不能企及的,青年人应该多认识些历史人物,比单纯的看书和名言名句,要来的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