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小K来电,言语间满是悲凉的说想要和我出去聊会儿。
我抬头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时间,估摸着他这个点儿应该是喝多了,和他在电话里随意聊了几句之后,我说今天太晚了改天再细聊,便挂断了小K的电话。
可是没等几分钟,小K的电话却又响了起来。我担心他没完没了的电话会打扰室友的休息,于是我便再次接了他的电话,心里想着还是去见他一面好了。
电话里,小K话语愈发伤感而又苍凉,甚至让我在那一瞬间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怎么了兄弟,现在连你也不想理我了么?你知道么,这两天,我每晚都得嗑三片安眠药才能入睡,我想我活不了多久了。这次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再见你一面,真没别的意思。你出门吧,我在超市旁的小广场那等你。”
我生怕他此时心里有什么想不开,会在冲动之下办出出格的事情,便赶紧挂了电话,出门找他。
深夜里,天空中飘散着零星的小雨,寒风阵阵吹来,刺的我后背隐隐作痛。我艰难的迎着风雨到达了广场,看到了苦苦等候我已久的小K。
长椅上,小K衣衫凌乱的低头抽着烟,脚下还倒着几罐刚从售货机里买来的啤酒。我赶忙把他从长椅上搀起,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看着我,笑了笑对我说没什么,就是心里面有些堵得慌,想找个人聊聊。看着他一脸醉态的样子,我也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好,于是我强拉着他回了宿舍,打算赶紧把他哄睡着。
到达宿舍之后,小K在床上没坐一会儿,突然就开始抱着头痛哭。他说到现在,真正关心他的朋友只有我一个,而他那帮成日里喝酒玩耍的兄弟们,却没一个人出来看他一眼。当初他那些朋友不管有什么事情,他都会第一个当场,可如今换做他的时候,连个影子都没有。
看着他这副一蹶不振的样子,我说:你好歹也是个爷们儿,怎么这么矫情和脆弱。他只回了我两个字:孤独。
孤独,听到这两个字,我只觉得心里一酸,便再没有对他多说些什么。
02
把小K安顿好后,我出门向寝室走去。回寝路上,迎着凛冽的寒风,我突然也有了些伤感和难过。
小K说他孤独,但至少在酒醉的时候,还有我能陪着他说说话。可是我呢,我又何尝不是孤独的。
无数次的酒醉,我每次都强撑着一碰就倒的躯体直到回寝躺到床上那一刻。无数次的醒来,看着四周围的一片狼藉,我又何尝不是怅然若失。别人总说我的酒量好,喝多少也不撒泼闹事,醉成什么样都能安然回家。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之所以能够这么坚持,正是因为我的孤独。
我知道,不论我喝的再醉,也不会有一个人开着门等我回家。我明白,即便我在酒后撒泼闹事,别人也只是看看笑话,然后把这些事当做第二天的谈资。我也清楚,当我在酒醉的时候除了父母会担心的呵斥,别人根本不会有谁闲下心来听一个醉汉的白话。所以,我宁愿把这些苦楚放进肚子里,也不愿把这些难过趁着酒劲儿挥发出来,我宁可去做一个千杯不倒的酒痴,也不想做一个一杯就向别人吐露心扉的醉汉。
别人总是老爱装作羡慕的样子跟我说:活成你这个样子简直太好了,有梦想又有冲劲儿,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白天上上班,晚上还有大把的时间写写文章赚外快,哪像我们,注定是个奔波劳碌的命。
每当听到他们说这些话时,我总是爱和他们开玩笑说:要不咱俩换换?其实你也可以过上这么肆意放纵的生活?想学么?我教你呀~!可他们却都摇摇头说:算了,我还是继续奔波吧,你这么洒脱的生活,我过不来。
是啊,让他们跟我一样除了三点一线下班就只是窝在宿舍和办公室里码字撰文,不喝酒不聊天也不进行什么其他娱乐项目,谁能受的来。
所以啊,哪有什么优秀,逼你撑到现在的其实都是孤独。
03
其实在很长时间里,我都在想着去摆脱这样的孤独的生活。
我曾试着去变得合群,逼着自己去接触那些所谓“朋友”的圈子。也曾抱过很大的希望,想要去认真的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但很可惜,在几番觥筹交错和花前月下之后,我只不过是在某一瞬间感受过温暖,而留下更多的却是更加无休无止的孤独。
正如加西亚·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一书里说的那样:
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以往的一切春天都无法复原,即使最狂热最坚贞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瞬息即逝的现实,唯有孤独永恒。
好吧,既然对我来说,孤独这东西已无人可以已化解,那么索性我就让它愈演愈烈。
我开始渐渐摆脱那些一群人的狂欢,把自己封闭起来。我不再想着去靠那些觥筹交错去追寻那一瞬间的温暖,也不再想着去找一个女朋友来一场花前月下去缓解孤独,自我慰藉。我开始逼着自己读书写作,去做一切有意义的事情,学习一个人相处,更好的去和孤独抗衡。
在这几年的时间里,我背起行囊走过了大大小小的许多城市,领略到了无数动人的风光。单反和手机里,也存下了满满10个多G的美丽风景。我开始每天坚持看一部电影,在镜头的转换和光影斑驳之中,观赏这世间百态,体味这人间冷暖。我开始学习剪辑和摄影充实自己的空白时间,去学习一切自己感兴趣的事物。我开始坚持写作,洋洋洒洒间,近8万字的笔耕不辍,使我从一个一文不名的写作小白成为了被诸多大V赏识和众多网友支持的写作者。
虽然直到现在我被身边很多朋友贴上了不合群的标签,也曾收到过不少朋友的质疑和挖苦,我的孤独和想法依旧不被认可和理解,但是我却凭着这份近乎执拗的孤独,完成了一次自我的蜕变。
我再不会因孤独而懊恼,也再不会因寂寞而迷失,孤独虽仍旧长伴于我的周遭,但我却再不会因害怕孤独就去寻找些肩膀来相拥取暖。
最终,在那份孤独的淬炼里,我终于找回了那个迷失已久的自己。
04
孤独之前是迷茫,孤独之后是成长。
如今,迷茫已经离我远去,我开始在孤独里肆意成长。我不惧世人对我轻蔑眼光,也不拒骨子里的孤芳自赏。就像刘同说的:不合群只是表面的孤独,合群了才是内心的孤独。既然总都是孤独的,那么我又何苦逼着自己去合群的相处。喧嚣难熬,孤独亦然,若要选择,还是孤独这两个字更加与我相配。
我们已与孤独相处了大半时光,在这期间里我们也曾饱尝酸楚和失望。我们无数次的将治疗孤独的药方寄托在别人的身上,但到了最后我们终会醒悟,其实这世上的孤独根本无药可医,我们能与之相抗衡的,唯有努力成长。
所以,我们与其害怕孤独而去狼狈逃避,不如迎着孤独肆意成长。因为只有我们拥有一颗树大根深的强心脏,我们的手中才有足够的武器去和孤独来一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