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李玄鱼站着的雪松树,离地数丈高,枝繁叶茂,宽厚如同蒲扇的雪白色树叶十分松软,层层叠叠,将李玄鱼的整个身影给淹没,若非上树,根本无法发现他的存在。正是如此,那些妖刀卫才没能发现李玄鱼根本没有离开京城,而且还一直蛰伏在南宁世子府旁。
李玄鱼已经待在这颗雪松树上足足十二天,滴水未进粒米不粘,他的脸色苍白,嘴唇更是白得就像是雪松树的树叶。但并非是因为十二天不吃不喝,而是因为南宁世子府再有两日,要举行的那场轰动大周天下的大事。
“你决定好了吗?”一个年轻的声音突然回荡在李玄鱼耳畔。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李玄鱼目不转睛,依旧盯着南宁世子府,嘴唇微微颤动,他的声音落在南宁世子府门前长街对面,正对着世子府正门口的茶铺上,一名年轻人的耳中。
茶铺上的那名年轻人,左手把玩着一只空茶杯许久,令茶铺老板很是不悦,却又不能赶他走开。而就在李玄鱼一声话落,年轻人忽然停止把玩手里的茶杯,捏着茶杯在那张已经饱受岁月沧桑的木桌上轻轻敲了三下。
随后,年轻人从怀里掏出一块鸽子蛋大小的银锭放在桌上,起身离开。
茶铺老板看着木桌上的那枚银锭,目瞪口呆,长大嘴巴盯着年轻人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语。而后,他的神色骤变,整个人变得焦躁起来,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绿豆大的汗珠。
茶铺老板看见,那年轻人径直走进了对面南宁世子府,并且是从中门大摇大摆走进去的。
2
大周的皇宫比不上大夏龙宫那般富丽堂皇、金光灿灿,也没有漠北天凉祖神殿那般富含苍茫之气,它更像是一个小家碧玉,温文尔雅。
皇宫之内,除了必要的四竖三横七条大道之外,其他的皆是蜿蜒小道,而这些小道是以东海扇贝以及南江雪石铺就而成,若从天空俯瞰,就宛如一条条白色玉带装饰着大周皇宫。
“公主殿下”曦公主的贴身侍女端着一盆清水走来,看见曦公主站在窗沿,抬头看着窗外的天,轻声呼唤,“先洗洗脸吧,我听说了,李公子前几日已经逃离了京城。”
曦公主闻言,浑身一震,口中呢喃神色黯淡,“他,终究还是走了!”
“不过,走了也好。走了就看不见我嫁进南宁府,看不见我自尽于南宁府,这样,他应该不会那么难过吧。”
侍女走近,她从小便伴着公主长大,听到这样的话,心中也是一痛,“殿下,你别伤心,李公子离去前,他留下过一句话,他说‘三生石上、奈何桥边,你不孤单’。”
尽管,侍女知道,李玄鱼被大内高手追杀逃亡时,根本来不及交代任何一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下。但她想,在李玄鱼的心里,肯定是这样想的,至少,在那段时光里,她见证了李玄鱼与曦公主殿下的两情相悦。
曦公主听后,那张不施任何粉黛也清丽动人的俏脸上滑落两行清泪,“三生石上、奈何桥边,你不孤单,你不孤单。他这是与我约定了今生来世,难道……”
想到此处,曦公主连忙握住还端着鎏金铜盆的侍女的手,激动的说道,“月儿,你再去帮我打听打听,玄鱼,玄鱼他一定没有离开京城。”说罢,曦公主竟然将头上的凤钗、耳畔的吊坠以及手上的玉镯,全都摘下交给月儿,接着说道,“这些,你都拿去打赏给那些太监宫娥们,她们在宫里宫外来来往往,肯定能够打听到消息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