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霾天,嗓子就隐隐作痛,几年前在北京落下的后遗症。原来,即使自己不愿意去想,回忆也会一直以另一种形式被身体记住。
上周见了几个久未见面的朋友,三四年甚至更久远的时间跨度让人见了的第一面只想说“好久不见”。都是天南海北到处跑的人,有时候坐标意外在一个城市重叠,却缺少见面的天时地利。想起那年一个人出去旅行,其实,一直觉得一个人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当黑暗环绕荒芜簇拥的夜里,谁不会想要有个同伴呢?什么人都好,任何人都好。见面的人里有个带了女朋友的,两个人对视即傻笑的甜蜜样子让我觉得我真是有够闪闪发亮啊!在韩式餐厅吃饭,看了看周围桌子的人,某个瞬间,忽然发觉,这个世界任何一个地方都适合带着同伴去体会,好像这世界造就的便捷通道都是给一双一对、或是成群的人。一个人应该是体会不来哪怕走错了也都对视哈哈一笑的感觉吧!
大学课堂里老师讲过,说许多人最后的所作所为所皈依,有时候正是他期初很排斥的东西,所以老师当时不全然相信年轻人所谓的坚持,他还说,认识的过程本身,就会遵循一个圆形的规律,很多事物认识到最后,其实会惊讶地发现,又回到了原点。兜兜转转一年,忽然对这个道理有个深刻体会。那天加了一年来每个月所有的工资单和差补明细,没有好但也没坏,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起点了。
跟一个以前认定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的人重新取得联系(人生果然只有承诺最经不起推敲),而且交流起来全无障碍。某天他坐夜班公交,半夜十二点的北京城,他拍小视频给我,还是想象中清清淡淡冰冰凉凉的样子。想起最后一次见面,北京的一个4月,两个人在郊外柳絮漫天的中午散步,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我独自跑过一个大桥去买水,身后传来他的那句“小心车”,转身那瞬还能瞥见他一直在看我怎么避车。柳絮在远处化成了漫天飞雪,化成了满天星辰。他从此变成一个遥不可及的人。现在屏蔽了他的朋友圈,也回避处理跟他的一切。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是我的自救,此刻,我总算可以迅速处决自己,而令自己从死循环里挣脱出来享用当下的心情,也让我坦然接受“是我自己需要克服问题”而非问题本身存在问题。
嗓子还是早点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