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她,精瘦清秀的脸庞和清澈的眼眸,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杜老师介绍:江南,六年级……
哦,多美的名字,如同我对她的感觉一样有着灵气和诗意……
约定采访
第一次跟我聊天,是我又最后一个还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以为她会害羞,看一眼随便问候一下就走,可她似乎没有如此的打算,我想她可能对于新来的老师比较好奇,于是边吃边陪她聊,出乎意料,这个12岁的女孩子表达极其流畅准确,却是个开朗的人。虽然是孩子,但不失自然大气……从某种角度,可以说,她很成熟……于是我立马约了她周六去她家采访她,尽管昨天去过一次(我的借口是,路边的风景我没有拍够,这是一次游戏,我们互相采访,这次是我,下次换你)……于是跟她约了周六上午十点学校见,然后去她家。她家离学校要走一个半小时,这个途中,我跟她的聊天,也算是采访吧,蹩脚的访问技能……然而周六一早才八九点,她就来敲门,我睡眼惺忪给她开门,她乖巧安静地地等到十点半我完全收拾好清醒了才出发……守时懂事的孩子让我自愧不如……
学习,哎,头疼
我:江南,我知道你很懂事,善良,有担当,但好像不太喜欢读书?是吗?
江南:……嗯,我不知道怎么说,读不进去,老师给我们上课,我感觉就像睡眠曲……语文老师也是读些说些课本上都有的东西,然后让我们把重点记下……读书不好玩……我四年级以前成绩还可以,能及格,现在感觉越来越难……
我:那你想过以后希望做什么吗?
江南:(沉默……)嗯……不知道……是不是当体育老师要考上大学?我喜欢体育课老师给我们跑、跳做运动。我喜欢玩,感觉当体育老师很轻松。
我:嗯,应该要的,最好上师范体育学院,体育老师也是老师,也需要考大学……
江南:哎,那我没机会了……(低头)
江南:我小的时候逃过一次学。幼儿大班,我在路边遇到好玩的玩了一会儿,迟到了就忘了去了,我哥回来就我,你完蛋了。然后爸爸就打电话把我骂惨了……
(我听说,虽然他们家离学校挺远,但一次也没有迟到过……)
我的家庭
我:爸爸妈妈多久回来一次?
江南:一年一次,春节回来。
我:他们去天津打工是吗?你去过天津吗?
江南:去过,小的时候。直到五岁送回来的。
(有时感到她说话支支吾吾,不清不楚)
我:想他们吗?会哭吗?
江南:有时候吧,小的时候会,现在还好。我不会哭的,我哥哥哭过,那次送他们离开,我哥回来就哭的很厉害……我不哭,我很少哭(情绪开始起来一点点了)。
我:那爸爸妈妈每次离开家会不会跟你们说什么呢?
江南:哎,说来说去还不是那些,要听话,听爷爷奶奶的话、好好读书,不要给我们丢脸……
江南:我爸有时候打电话跟我说好些,让我好好学习,不要恋爱,今年毕业让我们去天津……
我:你爸爸是担心你早恋吗?哈哈哈……
江南:嗯,是吧。我还小……恋爱很麻烦。恋爱了然后就要结婚、生孩子,然后发现你们两个要吵架就要离婚。
我:……(突然跑题)你们平常在家里都帮爷爷奶奶干活吗?
江南:嗯,最近在种玉米、土豆,之后要种稻谷……
(路上几处比较陡滑的小路,江南主动拉住我,照顾我走……)
江南: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今年过后可能就不种了,种田好辛苦……我幺爸幺妈也出去打工了,可是他都不怎么管爷爷奶奶,这些年就寄过一千块给爷爷他们……不过我幺妈还好一点,有时候给我们买吃的,我哥过生日的时候买过蛋糕,但是她有点偏心,对读书好的(指她哥)就很好对读书不好的不会这么好……哎,不过他们还是都不管爷爷奶奶,我不喜欢他们……
我:(又突然转题,可能是她提到幺妈了)哎?你的爸爸我了解一点了,感觉他很关心你……那你妈妈呢?对你好吗?
江南:(开始含糊不清)我妈妈还可以。
我:比如说说哪些好的地方哪些让你不喜欢的地方?
江南:比如,我有时候上街,她会给我钱让我买想要的,就算我已经用了五十多,有次都九十多了……
我:还有吗?
江南:……(支支吾吾说不清)我不知道怎么说,有好有坏的,人都不是完美的……
我:嗯,对啊,谁都不是完美的……那你爸妈怎么会在五岁的时候送回来呢?
江南:……我爸妈离婚了……所以送我回来了……
我:(突然醒悟)那……你现在的妈妈不是你亲生妈妈是吗?
江南:嗯……
随后,我有点紧追不舍地问了一些她对亲生妈妈的感受和印象。
我:那你理解你爸妈为什么离婚吗?
江南:嗯,因为他俩在一起老吵架。我妈妈爱打牌,一天输好几千……他们就离婚了……
说着,到家了……她家爷爷在,奶奶和哥哥种地去了……江南给我热饭菜……看到我不停地拍,一直笑……
江南,未来的你是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