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远那句“对照组崩盘”的指控像颗深水炸弹，在我脑子里炸出一片空白，嗡嗡作响。我像个被戳破的气球，拎着那盒沉甸甸的“数据噪音污染源”——草莓奶油蛋糕，站在宿舍楼冰冷的台阶上，夜风吹得我透心凉，只有脸颊烫得像着了火。
“林小柚！杵这儿当门神呢？”夏夏的魔音从楼梯口传来，她裹着毛绒睡衣，顶着鸡窝头，一脸八卦地冲下来，目光精准地锁定了我手里的蛋糕盒，“卧槽！草莓奶油？！论坛说的都是真的？！你跟顾阎王真为了这玩意儿吵起来了？快！细说！他是不是威胁要扣光你劳务费抵蛋糕钱？！”
劳务费……蛋糕钱……顾清远那张用学术术语当子弹的冰山脸再次浮现……一股巨大的憋屈混合着破罐破摔的悲愤涌上心头！
“扣！让他扣！”我悲壮地把蛋糕盒往夏夏怀里一塞，声音带着壮士断腕的决绝，“这‘污染源’归你了！姐不伺候了！”说完，我像颗被点着的炮弹，冲回宿舍，“砰”地一声甩上门，把自己砸进被窝，用枕头死死捂住脑袋。
世界清静了……才怪！
脑子里全是顾清远那冰冷的宣判：“错误归因！认知偏差！非理性波动峰值！数据噪音污染源！”还有他最后那句石破天惊的“对照组崩盘”！
对照组？什么对照组？我和沈烨？！
论坛里那些“烨远CP”的尖叫和偷拍照片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晃，沈烨那阳光灿烂、带着崇拜看向顾清远的眼神……和我这个只会掀粉笔盒泼奶茶撞书墙的“噪音源”形成惨烈对比……
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被彻底否定的失落感像藤蔓一样缠紧心脏。我把脸埋得更深，闷闷的声音从枕头底下传出来：“夏夏……我是不是……真的特别差劲？”
“差劲个屁！”夏夏豪迈地挖了一大勺蛋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反驳，“论坛懂个锤子！顾阎王那嘴……啧，比他的板书还难啃！他说崩盘就崩盘啊？我看他才是那个……”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形容词，“……那个被草莓奶油糊了CPU的崩盘货！”
夏夏的“高见”像一阵歪风，暂时吹散了我心头的阴霾。对！凭什么他说崩盘就崩盘？凭什么沈烨就是“对照组”？我林小柚就算是个“噪音源”，也是个独一无二、色彩斑斓的噪音源！
带着这股诡异的、被夏夏点燃的斗志（和草莓奶油的糖分），第二天下午两点，我准时（甚至提前了五分钟！）站在了Prof. Gu Qingyuan办公室门口。
深呼吸。挺胸。抬头。脸上挂上“专业、冷静、绝对没有非理性波动”的营业性微笑。
敲门。
“进。”门内传来顾清远清冷平直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推门进去。办公室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样板间状态，光洁如新，仿佛昨晚那场书墙崩塌的灾难从未发生。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极淡的、属于装修材料的味道，无声地诉说着那场混乱。书桌后，顾清远端坐着，金丝眼镜反射着屏幕冷光，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发出规律的嗒嗒声。他换了一件新的白衬衫，领口扣到最上一颗，严谨得一丝不苟。
很好。冰山重启成功。
“教授，我来报到。”我声音平稳，走到窗边我的小桌子前坐下，目不斜视地打开电脑，拿出记事本，一副准备随时为雇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架势。
顾清远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了一下。他没抬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办公室里再次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空调细微的送风声。空气凝滞，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紧绷感。
我强迫自己专注于屏幕，眼角余光却像不受控制的雷达，总想往他那边扫。他右手边那个带密码锁的抽屉……那本深蓝色的旧相册……还有那句该死的“对照组崩盘”……
“林同学。”
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我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到！”我条件反射般应声，声音洪亮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顾清远终于从屏幕上抬起视线。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地落在我身上，仿佛昨晚的蛋糕风波和那句“崩盘”指控从未发生。他抬手，用指尖点了点桌上一份文件。
“ECON101期中随堂小测的试卷分析报告初稿，”他的语气是纯粹的学术指令，“校对数据部分。重点检查图表编号、数据引用与原始数据源的对应性，标出不一致处。一小时后给我。”
“好的教授！”我立刻起身，接过那份沉甸甸的报告，如同接过圣旨。校对数据？很好！机械劳动！最适合用来屏蔽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噪音！
我坐回小桌子前，摊开报告，拿出红笔，开始逐行逐字、如同扫描仪般校对起来。图表1.1，引用数据来源表A3……嗯，对得上。图表2.4，对应原始数据……等等！这里好像不对？我精神一振，立刻用红笔圈出，在旁边标注：“引用数据源表C2，原始数据应在表C1，疑似笔误。”
很好！很专业！很冷静！绝对没有非理性波动！
我沉浸在“纠错”的成就感里，暂时忘记了昨晚的社死和眼前的冰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办公室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键盘敲击声。气氛……诡异得和谐。
直到——
办公室的门被礼貌地敲响了三下。
“请进。”顾清远的声音依旧平稳。
门被推开，一股阳光清爽的气息瞬间涌入这间雪松禁地。
“顾老师！”沈烨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栗色短发清爽利落，笑容灿烂得晃眼，手里还拿着一个……极其眼熟的、印着“云顶”Logo的精致纸袋！“没打扰您吧？我刚好路过，上次您提的那个‘非理性繁荣’模型的案例，我又整理了一个，想请您看看！”他目光扫过办公室，看到窗边的我，笑容不变，礼貌地点点头，“林同学也在啊。”
轰——！
我手里的红笔差点捏断！
沈烨！又是他！还拿着“云顶”的袋子！论坛里那个“烨宝知道顾教授喜欢草莓奶油”的尖叫贴瞬间在脑海里立体环绕！而且！他居然也来交案例分析？！跟我这个“噪音源”同台竞技？！这就是顾清远口中的“对照组”？！
一股强烈的敌意和危机感瞬间冲垮了我刚刚建立的“专业”堡垒！我猛地抬头，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射向沈烨……手里的纸袋！那形状！那大小！绝对是甜品！草莓奶油！绝对是！
顾清远的视线也落在了那个纸袋上。镜片后的眸光似乎凝滞了一瞬，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他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示意沈烨进来。
沈烨步履轻快地走到书桌前，将纸袋放在桌角，然后才拿出那份厚厚的案例分析报告，恭敬地递过去：“顾老师，您看看这个新案例，我觉得……”
“等等！”我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声音响得吓了沈烨一跳，连顾清远敲击键盘的手指都顿住了，目光带着一丝探究看向我。
我豁出去了！反正已经是“污染源”了，不差这一波“峰值波动”！我“噌”地站起来，几步冲到书桌前，动作快得像一阵风，在沈烨和顾清远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一把抓起了那个印着“云顶”Logo的纸袋！
“沈同学！”我脸上挤出“核善”的笑容，声音甜得发腻，“这么客气还带礼物啊？教授他最近在控糖！这种高热量高糖分的‘非理性刺激物’，还是交给我这个助理来处理吧！保证‘无害化销毁’！”说着，我就要把纸袋往自己怀里塞，动作之快，意图之明显，简直是在明抢！
沈烨被我这一系列操作惊呆了，愣在原地，嘴巴微张：“啊？控糖？可是顾老师他……”他下意识地想解释什么。
“林！小！柚！”
顾清远的声音如同冰锥，瞬间刺破了我的“销毁”行动！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强大的压迫感！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直直钉在我抓着纸袋的手上！那眼神，冰冷、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怒意！
“放下。”两个字，斩钉截铁，如同命令。
我被他的气势震得手一抖，纸袋差点脱手。巨大的委屈和羞愤瞬间涌了上来！凭什么？！沈烨送的他就能收？！我送的就是“污染源”？！“对照组”了不起啊？！
“教！授！”我梗着脖子，眼圈瞬间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和不服输的倔强，“我这是为您健康着想！‘非理性刺激物’摄入会导致……”
“里面是手冲咖啡豆。”顾清远冰冷地打断我，声音里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烦躁，“巴拿马瑰夏。沈烨父亲公司的新品，他带给我测评。”
咖啡豆？
巴拿马……瑰夏？
不是……草莓奶油？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如同被一道天雷劈中！抓着纸袋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脸上的“核善”笑容彻底石化、龟裂。巨大的尴尬如同海啸般将我淹没！我像个彻头彻尾的、无理取闹的、自我意识过剩的……傻子！
沈烨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挠了挠头，一脸无辜又困惑：“对啊林同学，顾老师不喜欢吃甜的啊？论坛那些人瞎传的你也信？”他看向顾清远，眼神清澈坦荡，充满了直男的不解风情，“上次那个草莓蛋糕，是我表妹非让我带给您的，说是感谢您上次帮她改论文提纲，您不是转手就分给办公室其他人了吗？”
轰隆隆——！
我感觉第二道天雷精准地劈在了我的天灵盖上！外焦里嫩！
不喜欢吃甜？转手分人？论坛瞎传？！
所以……我昨天那个草莓奶油……我那场轰轰烈烈的“学术研讨”……我那“非理性波动峰值”……全是我自己脑补出来的？！沈烨这个“对照组”，压根就没在赛道上？！他送蛋糕纯粹是帮妹妹跑腿？！他对顾清远，真的只有纯粹的学术崇拜？！
巨大的社死感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头顶！我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或者穿越回昨天，掐死那个非要买草莓奶油的自己！
顾清远的目光从我石化的脸上，移到我依旧死死抓着纸袋的手上，再移回我的眼睛。那眼神复杂极了，有未消的怒意，有冰冷的审视，但最深处……似乎还翻涌着一丝极其罕见的、混杂着无奈和……疲惫的……了然？
他抬手，捏了捏紧锁的眉心，动作间带着一种沉重的无力感。
“沈烨，”他开口，声音恢复了平直，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报告放下，咖啡豆也放下。案例分析我晚点看。你先回去。”
“哦，好的顾老师！”沈烨如蒙大赦，赶紧放下报告和纸袋，又困惑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大概写着“这同学今天好奇怪”），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了。
“咔哒。”
门锁落下的声音，像最后的审判锤音。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顾清远。空气沉重得能拧出水来。我依旧像个雕塑一样站着，手里还抓着那个装咖啡豆的纸袋，尴尬得脚趾头能抠出一座海大新校区。
顾清远沉默地坐回椅子。他没有立刻去看沈烨的报告，也没有碰那袋咖啡豆。他只是靠在椅背上，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沉沉地锁在我身上，带着一种穿透性的、令人无所遁形的审视。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
“林同学。”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却像带着千钧之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我的神经上，“关于你昨晚提出的‘对照组’模型崩盘假说……”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钉在我瞬间煞白的脸上。
“基于现有观测数据和行为模式分析，”他缓缓说道，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学术精准，“该假说存在根本性逻辑谬误。”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果然……他还是要彻底否定我……
“对照组（Control Group）的设定，”顾清远的声音继续，如同冰冷的解剖刀，“其核心功能在于排除无关变量干扰，精准测量目标干预措施（Treatment）的效应。”
他微微前倾，手肘撑在书桌上，十指交叉，镜片后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牢牢锁定我。
“在当前的实验场域（ECON101-07及相关环境），”他的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目标干预变量（Treatment Variable），自始至终，有且仅有一个。”
他刻意加重了“有且仅有一个”几个字。
“该变量特征：高强度、不可预测、持续性释放非理性波动信号，并伴随显著的‘物理性破坏’倾向（破坏范围涵盖：教学工具、个人财物、空间结构稳定性）。”
我：“……”这是在给我列罪状吗？！
“而沈烨同学，”顾清远话锋一转，语气平淡无波，“其行为模式高度稳定，动机指向清晰（学术提升），输出信号规律（案例分析、提问），无破坏性记录。其属性，更接近于……”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最精准的术语。
“背景噪音中的稳定基准信号（Stable Baseline Signal），或，用于校准仪器灵敏度的……标准参照物（Reference Standard）。”
背景噪音？稳定基准？标准参照物？
沈烨……不是对照组？他只是个……用来对比我有多“噪音”、多“不稳定”的……参照物？！
巨大的羞辱感让我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
“因此，”顾清远的声音如同最终宣判，冰冷而笃定，“将沈烨同学强行纳入与目标干预变量的‘对照组’模型，属于典型的……错误变量归类（Misclassification of Variables）。”
“其根源在于，”他镜片后的眸光锐利如刀，仿佛能刺穿我所有伪装，直抵那个连我自己都不愿深究的角落，“强烈的认知偏差（Cognitive Bias）与……确认偏误（Confirmation Bias）。”
“你，林小柚同学，”他看着我，一字一顿，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心颤的冷酷，“并非在寻找‘对照组’。”
“你只是在试图寻找一个……”
他微微眯起眼，薄唇吐出最后几个字，像冰珠砸落：
“合理化你自身‘非理性峰值波动’的……参照系锚点（Reference Anchor）。
轰——！
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辩驳、委屈、不服气，在他这精准到残忍的学术解剖刀下，瞬间被肢解得支离破碎！他看穿了我！他看穿了我所有别扭的、幼稚的、因为论坛CP和沈烨的存在而产生的、莫名其妙的嫉妒和不安全感！他把这些定义为“认知偏差”和“确认偏误”！他用冰冷的术语告诉我，我所有的敌意和“峰值波动”，都只是源于我自己的……无理取闹？！
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汹涌而出！巨大的羞耻、被彻底看穿的狼狈、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将我彻底淹没！我像个被剥光了所有伪装、暴露在聚光灯下的小丑，无处遁形！
“我……我……”我泣不成声，语无伦次，手里的纸袋终于无力地滑落在地，发出轻微的闷响。我再也无法面对他那洞悉一切的目光，猛地转身，只想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就在我转身的瞬间——
“等等。”
顾清远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停顿感？
我脚步顿住，背对着他，肩膀因为抽泣而剧烈耸动。
身后传来椅子拖动的声音，接着是沉稳的脚步声。他走了过来，停在我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那股清冽的雪松气息再次笼罩过来，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他没有说话。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
然后，我感觉到，一个微凉的、带着薄茧的指尖，极其轻地、几乎带着点犹豫地……触碰了一下我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的、湿漉漉的……手背？
那触碰一触即分，快得像错觉！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猛地回头！
顾清远就站在我身后。他微微垂着眼睫，金丝眼镜的镜片遮住了他眼底翻涌的暗流。他的下颌线依旧绷得很紧，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但刚才那微凉的触感……不是错觉！
他避开了我震惊的目光，视线落在地上那个装咖啡豆的纸袋上，喉结似乎……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关于昨晚……”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生硬的……艰涩？仿佛每个字都需要从冰封的河床下艰难地凿出来，“那个……‘草莓奶油对高冷冰山非理性波动影响系数’的……‘学术研讨’……”
他停顿了许久，像是在进行一场极其复杂的内部运算。
空气凝滞得可怕，只有我压抑的抽泣声和他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终于，他抬起眼，目光极其复杂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冰冷解剖，只剩下一种深沉的、带着巨大困惑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妥协？
“其……‘干扰系数’……”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学术严谨，才艰难地、一字一顿地吐出了最终结论：
“**……严重低估。**”
说完，他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这诡异的氛围，猛地抬手，有些粗暴地扯松了领口那颗严谨扣到顶端的衬衫纽扣！动作间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狼狈的……烦躁！
然后，他不再看我，径直绕过我，大步走向门口，拉开门，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离开了办公室！
“砰！”
门被用力带上！发出巨大的回响！
我僵在原地，脸上还挂着泪痕，手里残留着那微凉一触的麻痒感，脑子里反复炸响着他那句石破天惊的结论：
**“干扰系数……严重低估。”**
还有他扯松领口时，那惊鸿一瞥的……喉结滚动和……狼狈烦躁？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夏夏。
我像机器人一样摸出手机，屏幕上是夏夏的尖叫和论坛截图：【爆！顾阎王办公室再爆冲突！系草沈烨疑似卷入！目击者称顾教授脸色铁青夺门而出！林小柚危？！】
我盯着屏幕，又低头看了看地上那个无辜的咖啡豆纸袋。
嘴角，不受控制地、极其缓慢地……向上咧开一个巨大的、带着泪痕的、却甜度严重超标的笑容。
指尖在屏幕上飞舞，带着一种劫后余生、大彻大悟、以及甜到齁死的豪迈，在夏夏的聊天框里敲下一行字：
【危个屁！】
【最新科研成果！】
【草莓奶油对高冷冰山非理性波动的影响系数——】
【爆！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