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个来自独生子女的家庭,这意味着我没有独生子的那些特性。但,由于家里姐妹年龄相差巨大,所以我们未能像其他兄弟姐妹一样上学放学,结伴同行;在作业不会做的情况下,也只能抓耳挠腮,费劲心力也得不到满分;情窦初开的年少时代,也只能独自一人消化那些懵懂的情绪,患得患失。
而从小与我最亲近的便是我的母亲,一个非常复杂的女性。为什么复杂呢?因为她的身上既有她那个年代古板、愚孝、偏执的一面,又有区别于她那个年代的远见卓识的一面。这一点在我身上体现得非常明显!早在我小升初的时候,她便动用所有她可以找到的人脉,让我参加城里中学的考试,势必要将我送进城里的初中。在我那个年代,直升镇上的初中是大多数人的唯一也是最为便捷的升学方式。可是我的母亲不这么认为,她坚持认为只有去到了好的学校,我才能走的更远,学的很多,以后有更多的选择。当然,这跟她自己本身没有多少文化学识也有关系,但是,她能想到这一点,在她那个同龄的妇女之中可称得上是佼佼者了。
因为一直与母亲待在一起生活,度过了初中高中的中学时代,我的身上自然也烙印着母亲的性格特点:偏执。认定的想法不会轻易改变,即使我错了,我也不会轻易去改变自己的原则和想法。而我认为的对的好的人或事物,便带有个人情感色彩去看待,多少偏颇了一些。
我的父亲呢?从我记事开始,见他的次数甚少,逢年过节才会看到他回来的身影。我印象非常深刻的就是,他每次回来我都会问他:“爸爸,你有没有带什么好吃的回来?”每一次都问,无一例外,虽然已经记不清楚父亲到底在外如何谋生,但是他回来的日子仿佛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时刻。起初,回回都有各种小零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零食也没有了,父亲回来的时候,再也没有值得庆祝的时刻,更多的是与母亲的争吵,我不记得他们争吵的内容,我只是躺在被窝里,静静地听着,对着姐姐说,“他们会离婚么?那我要跟着谁呢?我不想跟你分开,姐姐。”“不会的,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夜,伴随着我的担忧,流逝着……
再大了一些,父亲与母亲不再争吵了。他们在我上高中的时候表现出了夫妻恩爱的画面,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受。高二的时候,我与父亲曾经共同生活过一段时间。他的话很少,基本就是简单地照顾我的生活饮食,与我没有过多的交流。就是这样一个寡言少语的父亲,在我二十七岁的今天,透过电话,与我讨论起了婚姻。
这让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却无法用言语表达,似海市蜃楼,可望而不可即。
“一个人,最不能失败的便是婚姻。
你已经二十七了,也可以结婚了,要求不能太高。
上次那个说追你的男生呢?
人,毕竟还是要结婚的,不可能一个人一辈子的。
你妈妈说要给你去看看,你什么时候姻缘开启……”
我想在这个问题上,这是父亲与我说得最多的话了,比我前二十几年还要多。这让我觉得,难道我真的走到了一种绝境?嫁不掉的悲哀循环之中?
又是什么,让这一切平常的事情变成了怪异?以至于我的老父亲都开始像一个叨叨叨的老太婆一般对我耳提面命般的教导?
这一次,我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仿若掉入了无底洞,深不见底。我没有做错什么,却要接受来自整个社会的审视。他们将我归纳为大龄未婚女青年,到了二十七八岁还不结婚,就找不到更好的;他们预言,如果现在还不抓紧时间,到了三十岁,我就没人要了;他们向我投来鄙夷的目光,心想着,这姑娘莫不是有什么问题,所以才找不到好的人家;他们直接宣判我,过了三十只能找个二婚的把自己将就嫁了……还有很多很多可能性,就是没有一个我会嫁得如意郎君,会找到人世间所谓的真正的爱情。
这个世界怎么了?这个社会怎么了?婚姻真的就是人类的终极奥义了么?我们只能沦为传宗接代的工具了么?活着,真的就没有任何其他纯粹的缘由了么?
我目前找不到答案,只能在自己为数不多的时光里,慢慢参透,毕竟,这一世,人而为人,要值得。
晚安,全世界❤️;
晚安,小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