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晴朗,虫鸣鸟叫,义水河两旁的绿树随早晨的轻风摇曳,河水泛起波纹,接住树枝上下落的叶子,往河坝上飘去。
坝边的土路上下来几个洗衣服的农女,她们叽叽喳喳地谈论着这几天九资河发生的新鲜事。
“听说了吗?青苔关那边那个白头岭塌了!几十万斤的石头啊,把山都压没了。”“就是就是,前几天土都把河染黄了,好几天都洗不了衣服,烦死了。”“我听说啊,当时还压死了好几个人呢!”
农妇们互相唏嘘着,丝毫没有注意河流上方飘来的一具尸体。直到那苍白的人脸进入她们的视野,几人才不住地尖叫起来。 片刻之后,胡国华从九资河镇骑快马而来。胡荣海随吴天源一行而去已经三天,第一天禁地就塌了,整个白头岭塌成了石头坑,连停在山脚的汽车也埋在石头里了,根本无处寻找他们的踪迹。
胡国华他们派手下在石头坑附近找了两天,由于山岭塌了,地下河被砸出了地表,成了一条小溪。众人守着溪水,直到水都流清了也没看到有什么人类活动的东西流出来。
第三天晚上撤回的时候,胡国华都准备回家办丧事了,不想现在又传来消息,发现了一具老人的尸体。
等胡国华赶到的时候,却看见一个枯槁的老人,坐在白色的棉垫上,身上盖着白布,穿着俭衣,似乎在微微地喘气。
一旁的农户和伙计则显得十分地惊骇,还有人跪在地上哆嗦地念经。胡国华问向一旁的伙计,原来是本已无了呼吸的老爷子俭服都换好了,只等着胡国华抬回去办丧事呢,结果突然就诈尸了,坐在那里喘气。
胡国华听见,赶快走过去,问道:“大爸?您没事儿吧?”胡荣海缓缓转头,嘶哑着说:“水,水。”
胡国华拿起腰上的水壶,拔下塞子,给胡荣海递了过去。胡荣海缓了缓,就起身看向青苔关的方向,胡国华恭敬地向他解释了这几天的情况,又说您没事可太好了!
胡荣海听罢,叹了一囗气,和胡国华回到了九资河镇上。休整一番之后,他向胡国华讲述了自己那似梦非梦的阴间经历。
又说,自己昏迷之前,隐约听见那黑袍男子说自己那孩子将在冬月十九出生。
“冬月十九!?”
一旁听故事的我再也忍不住了,这凤凰,地府,什么跟什么呀,现在又扯到冬月十九,冬月十九,是我出生的日子啊!
“你别急嘛,听胡哥把话说完。”表叔看我表情,想笑又不敢笑,拍了拍我的头说。 堂哥叹了口气,又接着讲下去。
之后的日子里,二太爷爷一直穿着那身俭衣,说自己是进过地府的人了,现在的寿是借的,指不定哪天就死了,懒得换。
他也不再主动下墓,把胡国华推上台,自己在二线做些运营决策的事。直到九八年你出生,他收到了你的消息,才罢手而去,走之前念叨着“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