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大猫,我来北京了,已经开好房了啊,你快来哈”
我在北京轩轩嚷嚷的地铁晚高峰里给手机挤出来一块空地儿,快速的在屏幕上打出来一句“我在地铁呢,大概半个小时到。”
发信息的人是我念书时代的室友,肖醒目,因为超级爱喝一种叫醒目的汽水被同学起了醒目的外号,从此代替了原名。
多年不见,开门的醒目穿着一件长款的紫色的厚T恤,衣边上一个大嘴怪物,脚上蹬了一双黑色的鸳鸯猫,呵呵的笑着
“大猫,你看,我还是那么潮吧。”
我暗自乐着,想说好看却在心里嘲笑着,还是那个死样,还是那么醒目啊,撇撇嘴来了一句“你这身卡通哪整的?”
“木果果木的呀,你知道吗,很多小孩子都喜欢的。”我惊愕,继而大笑,似乎昨天刚刚分开。
“嘿,讲讲这几年兵荒马乱的故事,让我开心开心。”
“你有酒吗?”
便利店已经打样,酒自然是没有的,我们啃着冰棍窝在床上聊工作,说男人,感叹着岁月匆匆。脑子里突然暖暖的就渗进来一句“与君相识久,仍欲肺腑倾”。
回想起来,那时候天还很蓝,空气里还没有霾。在那个最美的年代里,我们每个人都有个有趣的外号,醒目是我们的班长,却丝毫没有架子,这个登台唱歌能迷倒一大片粉丝的姐姐常常周末大唱着“不如跳舞,谈恋爱不如跳舞……”带着我和哼哼去重庆大学去跳交谊舞,那个飞扬的,搞笑的的时光,成为了青春里最浓重的音符。
那是一个对什么都好奇的年龄,那个时候,哼哼拉着我坐在沙坪坝大街上,打望美女,告诉我,重庆哪里哪里美女多一分钟能走过多少。我其实忘了有没有看到美女,只是觉得那个打望的岁月,美成一幅画,美的让我想起来纳兰的词“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为了那幅画里还有我,我开始常常找她玩“我们都是孤独的刺猬,只有频率相同的人才能看见彼此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优雅”。这话,不知是谁说的,却觉得像极了哼哼和我。
一起跌跌撞撞的成长,一起憧憬着未来。也从此因为有她们,我不再孤独。
那时候,在学校门口买了一个小小的电饭杯,常常和哼哼一起煮泡面,就是学校门口一块多钱的泡面,小小的面香气扑鼻的,一边吃着一边听着随身听,听着光良的童话。那时候觉得似乎就活在童话里,吃着世界上最好吃的美食,而我总是不忘要跟醒目说一句“你过来吃嘛,反正也吃不完。”醒目每回都白我一眼,冲着我大喊“大猫,你不加后面那一句能死啊。”更多的时候,校门口的老地方和甄甄成为我们聚会的地点,三块钱一份的砂锅米线百吃不厌,不知道那两个小小的店现在还不在,但是砂锅里的香气常常飘香进我的梦里。有一次,醒目过生日,邀请了我和哼哼吃西餐,那是我生命力头一回拿着刀和叉子吃饭,醒目换上她豹纹裙蹬上她的高跟鞋,假装一副大人的样子笑呵呵的告诉我“去那种地方,盘子里要剩一点,不能都吃光啊。”看着我一副茫然的的表情,伸出食指的指着我“高雅,你懂,高雅。”我不懂,其实是真的不懂的,却在那座城市爱上了火锅,那种麻到全身的辣火锅,一直持续到今天嗓子发炎还要吃辣。
那时候,每天熄灯了总喜欢聊别人的八卦,总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而我总是抱着随声听窝在上铺抱怨蚊子太多,每回哼哼都一本正经的告诉我“蚊子没有感觉的,它不知道已经吃饱了,你让它一直盯,撑死了就不能再咬你了。”于是,我常常都在认真的祈祷,再多叮几个,撑死就不用担心了……似乎每天早上都看不见天空有苏醒的痕迹,常常是上课前才爬起来匆匆的跑去教室,于是,和哼哼商量着逃课出去填饱肚子,周而复始……
毕业前,我们坐在小小的火锅店里欢乐的吃着火锅,哼哼说,“你以后去北京吃火锅就贵了,2008年奥运会等着我去北京卖冰糖葫芦。”醒目说“我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我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说,我们的友谊永远不会毕业。
然而,我们在不同的城市忙碌着,想起来,满满的愧疚,似乎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哼哼,醒目联系了。但是我知道,你们懂我。我永远都是以前的那个大脸猫,与君相识久,仍欲肺腑倾。
谁的青春不迷茫,想起那个迷茫的岁月,真的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席慕容曾经说,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就淡了,看着看着就倦了,星光也暗了。我想说,每个人都是有棱角的,都有自己的方式,于万千人之间遇见,别人走的是玩闹,而我们走的是心。所以,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我是嗓子发炎还要吃辣的张玉晶,谨以此文献给我两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闺蜜,我想说,与君相识久,仍欲肺腑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