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读 | 94 | 奏对篇 吕不韦《见子楚》


《战国策•秦五》

原文:

濮阳人吕不韦贾于邯郸,见秦质子异人,归而谓父曰:“耕田之利几倍?”曰:“十倍。”“珠玉之赢几倍?”曰:“百倍。”“立国家之主赢几倍?”曰:“无数。”曰:“今力田疾作,不得暖衣余食;今建国立君,泽可以遗世。愿往事之。”

译文:

濮阳人吕不韦在赵都邯郸经商,看见秦国在赵国做人质的公子异人。回家后,便问他的父亲:“耕田可获利几倍呢?”

父亲说:“十倍。”

又问:“贩卖珠玉,或获利几倍呢?”

父亲说:“百倍。”

又问:“立一个国家的君主,可获利几倍呢?”

父亲说:“那不可以数计。”

吕不韦说:“现在农民努力从事耕田劳动,还不能做到丰衣足食;若是建国家,立一个君主,获利就可以传至后世。那我愿意去做。”

后记:

吕不韦出生在战国末期的卫国(今河南省境内)的一个世代为商的家庭,他跟随父辈的经商足迹遍布了全国,就是在赵国时遇到了当时在赵国做为质子的秦国公子子楚,见子楚前,他与自己的父亲吕公进行了这样的一段对话。

这段对话,从“十倍”,“百倍”,再到“无数”,把商圣吕不韦的商业思维展现无遗,同时,吕公在听到他的“立国家之主赢几倍?”的想法没有感到丝毫的诧异,而是用寥寥两个字“无数”作为回答,说明吕公一方面对儿子的“异想天开”的想法一点也不意外,另一方面,也用这两个字概括了这笔生意的利润之大,大到不可数。

吕不韦得到父亲的赞许,马上就去见了子楚,《史记·吕不韦列传》记载了他们的对话:

  ..乃往见子楚,说曰:“吾能大子之门。”子楚笑曰:“且自大君之门,而乃大吾门!”吕不韦曰:“子不知也,吾门待子门而大。”子楚心知所谓,乃引与坐,深语。

大意是说:

吕不韦见到子楚,对他说:“我能光大你的门庭。”

子楚笑着说:“你姑且先光大自己的门庭,然后再来光大我的门庭吧!”

吕不韦说:“你不懂啊,我的门庭要等待你的门庭光大了才能光大。”

子楚心知吕不韦所言之意,就拉他坐在一起深谈。

这段对话前后不足三十余字,却字字玑珠,耐人品味。上门推销的吕不韦选用门头大小来做谈话的主题,先夸下海口,再巧妙地放低自己的身段,道明主次因果,两句话便把一桩大生意谈成了!可谓骨灰级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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