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旅人

    事故当天

  这是林凌第一次坐头等舱,在和男朋友分手后,林凌趁着假期打算抛下日常去旅个游缓解一下心情。

  林凌是罗依的组员,这次本来听说罗依也是要来这里旅游来着,还好她病了,要是在散心目的地碰到自己上司那该多不自在。不过说起来也巧,她上飞机的时候看到了他导师,张本末。说是去参加一个会议来着。林凌是罗依的学妹,他们是同一个导师,罗依毕业之后林凌才跟的这个导师,所以她并不知道他们有这种缘分。

  她本想着这次花重本坐头等舱能像电视剧那样,偶遇自己的天子。可骨感的现实直接敲的她天灵盖酸疼,旁边坐着的那位拥有着能破碎任何幻想的颜值。虽然说不能以貌取人,还要看心灵,正想着有的没的,可能神情过于嫌弃,于是就听到了隔壁的和他搭讪。

  “靓妹,一个人去这里玩啊?””颜值抱歉”脸上横肉迭起的问道。

  “对…对啊。”林凌被突然的搭讪吓了一跳。

  “我是去结婚的,唉,可是我不是很想去啊,要不我陪你去玩吧。”“颜值抱歉”笑道。

  “不…不用了”林凌反了他一个大白眼后直接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之后也不知道怎么着,不知不觉间她就睡着了。

  等林凌再次醒来时她已经在医院了,她只记得飞机出事的时候是“颜值抱歉”帮她把氧气面罩带好然后还在安抚她情绪来着,想起来她开始觉得自己有点粗俗,那位看来是一个好人。看来真不应该以貌取人的。

  林凌醒来后哥哥林木来看了她几次就去忙这个事故后续处理去了。在被训了一顿之后她感觉到了哥哥有点奇怪,这脸上是什么时候多了个疤的?说的话也很奇怪。什么叫我怎么有时间去的旅游,我的对接工作很闲他不是知道吗?还整天让我帮他跑这跑那的,正想着,她听到走廊上一阵吵杂声。

  “陈然呢?什么叫不见了?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他可是刚出事故的患者,你们医院怎么搞的!怎么能让他到处跑呢?”说话的是一个女人,身后跟着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啧啧啧,这女人一看就不好惹,还是别看好了。不过她还是忍不住瞄了一眼。

  “罗依?”她不小心惊呼了一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和记忆里的罗依感觉实在不太一样,感觉怎么说呢,除了发型之外就是整个人的气场很不一样。

  罗依回过头看了一眼,开口道:“林凌,你怎么在这?你也在这飞机上?你那个项目组工作结束了?”

  “那个罗主任,不是你给我批的假条吗?”林凌感觉心里有些憋屈,毕竟发生了事故也不说问问我人有没有事,而且这个提前两天的假也是你给我批的啊!

  “你在胡说什么?要也是你们主任给你批。”罗依没好气道。

  “罗总,监控查到了,陈然昨晚从医院后门出去后直接上了一辆私家车。”一个保镖似的人跑过来道。

  “哦?那个车的车牌拍到了吗?”罗依面无表情,显得异常冷静。

  “拍到了,这就去查。”保镖男转身准备走却又突然停住了脚步。“罗总,还有一个事情。”

  “什么事?”罗伊显得有些不耐烦。

  “之前失联的张教授他也是这次的幸存者。医院说他和施总一块出院了。”

  “哦?行,我知道了,你先去查车牌的事。”这疯老头怎么也出现在了这里,不过既然是施文带走了那就算了,这小子,为什么要阻止我来找这个叫陈然的,难道他和那疯老头有什么关系?难怪一点他的资料都查不到,仿佛是不存在的人一样。但林警官却说他亲口说我是他老婆?

  罗伊想了想还是先处理眼前的事情吧,这林凌今天看着怎么这么无能的感觉,怎么这一切都充斥着奇怪与异常?

  我们主任什么时候排场这么大了,不就找个老公吗?张教授怎么又失联了?只记得前段时间他孩子丢失踪那事闹的沸沸扬扬全社会都关注着怎么就失联了?奇怪…这时罗依直接走到林凌面前,递了一张照片给她看,那是一张医院拍的照片,像是偷拍的感觉,里面的人是他老公,陈然。

  “见过这个人吗?”罗依问道。

  林凌只觉得背后汗毛竖起,这不是她老公吗?她们关系不是很好吗?之前还有和她们一起吃过饭唱过歌,怎么可能没见过啊?罗依这是急傻了吗?

  “罗主..罗依,这不是陈然吗?你老公啊?你怎么了?是不是事故让你受刺激了?”

  “你们认识?”罗依面无表情。

  “当然啊,你忘了你生日的时候你请我们唱歌,你老公也在啊!”林凌有些着急道。

  “你身体没什么事的话就赶紧回公司吧,很多事要忙。那个小陈,你去问问医生,没什么事的话和林警官解释一下之后帮她办理出院,就说那个项目还有事要她急着回去,然后带到九区那边等我。”罗依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林凌。

  酒店房间里

  刚送走张教授的施文坐在窗边一个人喝着酒,他认真的思考着。假设张教授说的是真话,那这一切都顺理成章了,难怪会有现在这种情况发生,不就是平行世界嘛...还什么选择不选择的,这疯老头话也就只说一半,说是在那件事发生之前一切都要按照原来的进行,妈的,什么玩意!他唯一交待了一点就是陈然的重要性,让我这段时间必须和他在一起,什么时间会给我们答案的。我看时间这丫就不是什么好货,从我们出生后它就一直在减少,我呸…

  不过没想到的是疯老头在这边也是个高层,总公司和身边的人都认识他,但这疯老头神神秘秘的,要求行程保密,就连我身边的贴身助手还是他亲自安排的。听助理说之前他是失联状态,丫的还没出事故就失联了,这下一蹦哒出来了大家不更好奇吗?那看来他在我们那个世界也是这个职位吧,那唯一和原来不一样的就只有我吗?

  施文摇了摇头,拿起酒瓶把酒杯倒满一饮而尽之后叹了口气,老陈没来之前先不想这些了,只是没想到这两边的差异,原来就取决于我当年那一个小小的选择啊!如果我在我的世界里也没有选择离开福利院,而是带着这些秘密跟着继续研究保密,那我现在也能拥有这边的荣誉和金钱吗?

  人果然都是现实的利己主意,施文拍了拍自己的脸。如果我这样选择了,那岂不是就不会和陈然是好哥们,也不会遇到我现在的老婆了,果然有得必有失啊。想起刚出事故醒来被一群人嘘寒问暖的叫老总,那种感觉还真是奇怪,不过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我也逐渐明白和适应了,这里的我可能会相对严肃一点,别的好像暂时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同,倒是我前两天参与的会议罗依怎么也是高层?看来嫂子在这边混的那是相当好啊,就是性格强势霸道了很多,一看就是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那种。不知道老陈见到了会有何感想呢?

  唉,如果那疯老头说的是真的话,那陈然必须要来到我们这边才行,该做的也做了,现在只能祈祷他能相信我了。

  虽然说我假高深的把这事情往后延让罗依先别管了,但我看嫂子那股狠劲估计还是会去找老陈,按疯老头的话来说,要是被她捷足先登那老陈就完了。想到这里,传来一阵敲门声。

  “施总,人带到了”一个男子在门外说道。

  “门没锁,直接进来吧。”施文说道,同时心里的大石头也总算放下了。他是怎么笃定陈然会真的相信我,而且会这个点数会来?他前脚刚走,这老陈就给送来了。关于陈然的事情施文半天都没想明白这疯老头是什么时候安排的,而且他好像能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似的。

  施文看着陈然还是那一脸茫然的纯真样就不由的笑了起来。

  “笑屁啊你笑,到底怎么回事。”陈然的语气很差。

  “看到你没事我太高兴了,你先坐。”施文挥了挥手让助手先出去,然后给陈然倒了满满的一杯洋酒塞到了他手里“先喝了吧,干掉,一滴都不许剩,接下来的事情有些复杂,我怕你接受不了,这样你吓晕过去了的话还能给自己找个借口,我是不是很贴心”

  看着施文那嬉皮笑脸的模样陈然就觉得心中莫名的窝火,但他还是喝了,不为别的,就真的是有点惊到了。

  “喝完了,说吧”陈然的脸上没有表情。

  “两件事情,第一件事。你听说过平行空间吧?”施文也没理陈然就站起身来看向了窗外继续说道“看到那栋高楼没有,那楼在我们那边因为施工意外搁浅了,现在都还没建好,你看看这里。多漂亮,多高!”

  “靠,你丫就没有别的形容词了,小学生词汇量都比你大”陈然还没反应过来随口说道,然后看向了窗外“咦?对啊,这楼…”

  “这个地方,不是我们熟悉的世界,根据张教授的话,我们这次是接偶然借助了太阳风暴的自然力量配合独特的地理环境去到了平行世界。用他的话来说的话,这是一次必然的巧合。所以说,你现在看到所有熟悉的人和物,其实你并不熟悉,都不一样,所有事物或多或少都有些差异化。简单的说,原来A和B是双胞胎,虽然在同样的环境成长,但因为各种因素,长大以后,A和B就有了些差异,那我们原来的世界那里是A的话,你现在就是在B里。”施文认真的说道。

  “你丫才在B里,什么玩意儿,不会比喻就别乱用”陈然一口口水喷了出来“难怪刚刚路上经过原来的店铺都不一样了,还以为时代又再一次飞速发展了。

  “那?罗依她…罗依她现在是蓝点的高管你知道吗?”陈然突然想起些什么。

  “你已经见过她了?你怎么知道的?不光是她,我在这里也是这公司的高管,而且这个罗依和你认识的,差别很大,可以说除了长相之外,简直是两个人。”施文又喝了一杯酒说道。

  “这个我已经领教过了,她是有点不一样。”陈然说道。

  “你什么时候见到她的!我就知道就算我阻止了她也还是会去找你的,你没事吧?她竟然没有成功带走你?我看她这次布置了不少人去找你。”施文显得有点激动。

  “没…没真的见到,你还记得我以前常和你说的既视感吗?我最近又开始有看到既视感了,包括这次事故,包括罗依来找我,看来这一切是真的。”陈然的拿着酒杯的手有点抖,施文又给他倒了一杯并拍了拍他的肩膀。

  “记得,这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施文那本来就小的眼睛直接眯成了一条线。

  “对了,那我在这是是什么身份,是不是你老板?还是敌对公司的老板,为啥罗依要把我关起来?”陈然好奇道。

  “这个嘛,就是我要和你说的第二件事,你,陈然,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施文一字一句的说道。“并且关于时间和空间的项目蓝点是一直有很大一笔资金在投入研发的,所以你的出现…”

  这时,门外突然闯入了一个带着帽子口罩的黑衣人冲过来朝施文开了一枪,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施文倒在了陈然面前,鲜血从他的胸口慢慢渗了出来,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地毯。陈然从这突发的惊吓中反应了过来,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回手就一刀,黑衣人反应也快,立马向后跳了一步,但还是被划伤了虎口,枪也掉落在了地上。陈然立马一个健步上前抓住了那人的领口,他看不清那人的面貌,只感觉这个眼神有些诡异又熟悉,那是一种十分惋惜的眼神,这眼角的鱼尾纹看起来是那么的熟悉,慌乱之中,楼下突然响起警报声,黑衣人夺门而出,而陈然扯掉了那人的项链,陈然从敞开的门口看到了两个倒地的保镖。

  来不及多想了,他冲回了施文身边抱起他,大喊来人,报警,救护车!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他重来没想过自己身上会发生这种事,他脑子很乱,但还是集中精神保持清醒,他一边照着电视里学的按着施文的伤口,一边不停的喊着坚持住,坚持住!接着掏出手机想要叫救护车....

  此时的施文,人生如跑马灯一样在他面见转过。他回想起了在福利院时,那年他和陈然都是十岁。

  这家福利院,每隔一个礼拜就会让一批孩子进行体检,打针,然后做测验。每次都会来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来挑选出几名,然后继续从复这些事宜。想起来了,这中年男人就是张教授,和现在比起来他怎么好像完全没有老的痕迹...这些被选中的小朋友们会很害怕这种测验,出现反抗情绪,逃跑,自残的都有。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福利院就安排当年的施文,让他接触这些孩子,和他们做朋友,然后把福利院给他洗脑的那一套说辞,用朋友的方式,灌输进他们的思想,让他们减少抵触情绪。

  那时候施文还不懂,但他性格极好,异常活泼,很容易就能结交到新朋友,可以说是福利院的孩子王,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奇怪的孩子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福利院,他就是陈然。他貌似受到了什么大的事故,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也不怎么说话,一开口就是一些惊世骇俗的扯淡玩意,说什么自己见到过这一幕,一会发生什么什么之类的,其他孩子都把他当成怪胎,偏偏就施文觉得这小子挺有意思的想和他做朋友,福利院也就顺水推舟的让施文去接触他,和他做朋友。几个月之后他们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但施文怕吓到陈然,对实验的事情只字不提。

  可那一天还是来到了,施文提前得知福利院要对陈然进行测验了。根据施文的了解,经过测验的孩子要不就是失踪了,要不就是精神变得极度不正常,施文不想再让身边的朋友有这种遭遇了,于是乎就在下一次实验前偷偷溜进实验室对机器做了一些手脚,想着如果仪器坏了,陈然就不用经历这一切了。他清楚实验流程,每次都是他带孩子交到穿医生大褂的人手中,这次他留了个心眼,他先带了另一名和他关系一般的孩子去,然后偷偷的躲在了实验室外想看看自己的计划到底成功没有。

  现在回想起来,施文发现每次进行实验的时候都会给孩子身上佩戴上最能代表当时流行的东西,当年是2000年,他发现门口准备了很多套windows2000纪念版体恤衫,普京当选俄罗斯总统的新闻报纸,以及福利院龙年纪念版硬币项链,还有几台诺基亚8850,这些都是要给进去的孩子佩戴上的东西。

  “紧急情况,紧急情况,快叫张教授来。”实验室里的人惊呼道。

  “CJ132号与那边联线失败,仪器运作超负荷,粒子产生过量,情况危险,赶紧疏散福利院全体成员。”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喊到“张教授呢?怎么还没来?”

  “他说暂时终止纯洁计划,赶紧疏散全体人员。”一个秘书模样的女人冷冷说道。

  最后结果以福利院火灾划上了句号,事后校长约谈施文的时候施文说什么也不知道,就这样糊弄过去了,他现在心想还好当年监控故障了,不然自己可能就活不到现在了。不过说是实话,他现在感觉自己也快活不久了,他突然想起了些什么,用着最后的力气挤出几个字“要小心…小心他…”

  陈然看着倒在他怀里的施文大哭了起来,他拿出手机,可死活就是打不出去,这时微信突然收到了几十条消息,他一看,是罗依的,内容无非就是“陈然是你吗?陈然你还活着吗?陈然我好想你,你这是变成鬼来联系我了吗?”到后来的“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有陈然的微信,你个死骗子这种事你都干的出来,我祝你生孩子全身都是屁眼,我#¥%……&*()”等一堆脏话。

  陈然有点懵,电话打不通,施文身上也没找到手机,他看向自己的手机,语音电话打不出去于是他拿起来回复了几句话“是我,还记得你之前关于空间的论文吗?具体我也不太懂,但你是对的,我还活着,但不在这个世界”外加一条5秒的语音“罗依,施文死了。我好想你…”

  这时黑衣人折返,想抢回陈然扯下的项链,陈然一把被他推倒,头撞到了桌子角...

  陈然只觉得后脑勺一阵刺痛,发现自己坐在沙发上拿着酒杯。施文给他倒了杯酒拍了拍他的肩膀。

  “记得,这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施文那本来就小的眼睛直接眯成了一条线。

  等等,这一幕,是既视感,这一次怎么是清醒的既视感。不能让施文死,要赶紧行动!

  “第二件事就是,你并不存在…”施文还没说完,陈然大喊一声不好就站起身来冲向门口并对着保镖大喊,小心外面!

  在走廊尽头,黑衣人仿佛知道陈然会大喊,不但没有被吓到,只是叹了口气就冷静的收好了枪,转身就跑了。

  这时保镖们也注意到了黑衣人,施文走到了门前对他们说了句,王睿你留下,顺便通知其他人,小陈追上去看看。说完一脸疑惑的看着陈然,想起了张教授临走前说的那句“他目前还不知道自己在这一环中的重要性,我们走过的每一个平凡的日常,也许就是连续发生的奇迹。他不活着,就没有现在的场景,也不会造就以后的你,我们也不会有现在的对话。所以,你一定要让他活着。”

  此时陈然发现手里竟然拿着一条项链,那是一个穿着银链子的圆形钱币,他仔细一看,和他脖子上的一样,是福利院龙年的纪念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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