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碎碎念

当你累了,你就应该去医院、墓地、监狱和书店这四种地方走一遭,医院的生死悲欢和人情冷暖,墓地的沉寂,多少的繁华与哀愁都将在这终结,而监狱的束缚,所谓的自由将止步于此,永远无法新生,面对书店里的书籍,你才会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匮乏,最后你会发现当下的人生是多么地难能可贵,有什么理由不去好好主演这场人间戏。


昨天一同事因病住院,我下班的时候抽空去看了下她。我知道,生病的人,总是喜欢胡思乱想,共事这么多年,我明白她其中的苦楚,更懂她的无奈与坚强。有人说,人世间并没有什么感同身受一说。我赞同。我虽无法感同身受,但却能感受其相似的感受,我懂她那红着的眼。


我总认为,只有遭遇了艰难,或是现下这样疾病的状态,你才会发现,留在你身边的,才是最值得珍惜的,而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会明白,平日的那些看似平凡的日子是有多么的难能可贵。


我不由地想起上个月独自一人作为患者家属的身份出现的场景,那些场景历历在目,时常幻化成梦境,让我遗失在梦境里,无法自拔。人们总说,病榻是一面明镜,一眼望去,看得到爱,也照得出无限悲凉。形容地多么的贴切,人情冷暖,总是能够在这样的时刻显现。


此刻,窗外的天阴沉的厉害,而大雨依旧在下,似乎想要努力冲刷这人间的污秽。生活,多么像这场瓢泼大雨,而很多人,却连伞都没有。


很多人都认为我的职业相比于同行,算得上美好,因为每天都在用双手迎接新生命。其实不然,在这样的环境下,除了新生,亦有死亡,而更多的却是无一相同的家庭现状和人世悲凉。


我不认为医院里会有什么值得庆幸的,因为幸福往往都是少数,也是如出一辙,而不幸,却是不尽相同,医院呈现的,更多的是人情世故,而这才是生活的常态。


人们总喜欢在这样的时刻,去祈求,去希望永远,仿佛这是最好的承诺,殊不知,永远能有多远,不过是刹那芳华后的消逝罢了。徐志摩曾言:人生不过是午后到黄昏的距离。既然如此,又何曾永远,何不低头看着当下。


有人说,人世间太多的枯荣起伏是随处而在的,我们所向往的波澜壮阔,到头来也只是莞尔。


这种时候,我总会想起朴树,想起他的那些歌和歌里的人生。朴树在他沉寂的十年后悟出了平凡之道,他告诉人们自己曾经拥有着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而我常对人说:生为偶然,死为必然,皆为枉然,何不释然。相逢为偶然,离别为必然,皆为悄悄然,何不随遇而安。其实更多的是想让你知道,在故事里,人世间所存在的所有孤独、艰难和人情的悲凉不过都是常态,而只有经历这些,你才能在故事的结尾懂得放下和珍惜现在。


我很喜欢史铁生在《病隙碎笔》里有一段关于自己墓志铭的想法,喜欢他那样对生死的态度。他希望自己的墓志铭可以引用《再别康桥》中的一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他认为也许在徐志摩先生眼里,这并不是指生死,但在他看来,这真是最好的对生死的态度,最恰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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