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葬

神话被遗忘,宿命被埋葬,轮回在沉默,群魔已殁亡,神祗也远离……古老的时代已经逝去,独留下飘渺的传说为人缅怀。

——题记。

你还记得吗?

雪山的莲花漫山遍野,帕凡谛在白莲花海间伫立,仰望雪山,思慕湿婆神的英姿。梵天自沉睡中苏醒,目光在女神身际流连,于是神明张开天眼,从所有的角度,欣赏雪山女神的姿态。大雪山顶寒冷的冰池上悬挂着的铁链,她以铁索禁锢自己,身躯浸没在寒潭深处,无时无刻不再承受寒冷的折磨,执着的女神怀抱着虔诚与希望,陷入长达千年的苦行,漫漫雪山间飘扬着鹅毛般的雪,她数千年如一日地等待。即使海枯石烂,即使桑田沧海,即使东雷夏雪,也依旧痴心不改。而那摧毁一切的神明啊!湿婆!他手握弓箭,怒而箭射三连城,缠绕在臂间的绿蛇阴冷的眼睛吞吐妖光,额间第三只眼怒喷灼热的火。光影呼啸,那传说中不灭的城池被箭击倒,轰然坍塌。

这瑰丽的梦,属于印度。

远古的神话拥抱着庄严的卫城,胜利女神雅典娜被拆去双翼,只因为雅典人期待能留住胜利的荣光,善妒的赫拉无时不刻在捕捉丈夫外遇的蛛丝马迹,因为宙斯是个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光明的太阳神驾驶神车在天际驰骋,光明的神车闪耀光明的焰火。爱与美的阿佛洛狄忒为他的死亡而哀伤地恸哭,鲜血染红了玫瑰,血染的美丽一直于花瓣间留存。死亡与睡眠紧靠在一起,死神灵为死亡举行仪式,预示着生命的结束。

这瑰丽的梦,属于欧洲。

若思绪腾飞向那磅礴而廖远的洪荒,你的目光能在青丘捕捉到九尾狐敏捷的身形,这匡阔而雄浑的大荒无边无际,正如人的想象力般奇异壮丽。长留山居住的白帝少昊,掌管日落时光线射向东方反影。“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是司天之厉及五残。”西山之王母,掌控生死刑杀。远望符惕之山,风云所出之处,神祗江疑留守、等待,永无止境。那尊贵的昆仑墟,华美的瑶池,那“五色乃清,五味乃馨”的丹木,生于树的瑾瑜。似乎凝聚了世间一切美好。人世间,原始的人祭祀着山、川、兽、鬼,巫之灵氛跳起怪异的舞,念起咒符,祈祷风调雨顺。

这瑰丽的梦,属于山海。

在云端瞰望纷繁浮世的大司命,“广开兮天门,纷吾乘兮玄云,令飘风兮先驱,使涷雨兮洒尘。”主掌寿命的神,也羡慕凡人生死。天界的暮霭与朝霞浮游飘荡,永无停止,而寂寞的时光亦然。湘河沅水在尘世默默地流淌,湘夫人在水流间,伴着水的清凉和潺潺声踏波而舞,婆娑其上,裙袂的玉玖扬飞,水袖波动在柔风里,“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奔流。”绰约的身姿透明,疑真似幻,疑幻似真。她舞着,舞出心中缠绵的思念。阴晦无际的灰暗山林,四处是密不透风的坚硬谷石,风呼啸在空旷的山谷。山鬼等待着久候不至的恋人,“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很久很久,也没有等到……

这瑰丽的梦,属于楚辞。

我用心触摸,记忆深处,那久远瑰丽的神话。放任心灵在幻境的昳丽中飘游,缅怀这幻想的结晶,色彩瑰丽而神秘的画卷。

你还记得吗?

那流传千古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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