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时间苟延残喘,大多数无可奈何的日子,我们都在虚度,虽然也勉强着有喜有悲,充满悔恨与罪恶感,可最后不过一场梦醒,一场花开,一切会刻骨铭心,一切的最后又终将释然,时光轻抚,尘归尘,土归土。
我本分的活于这世间,从不过分的奢望,也不用力的付出,也深情,也薄情。
也曾经小心翼翼地喜欢过一个人。
只是小心翼翼地喜欢着,不惊扰,不接近,从来不说出口,也不寄情书,就远远地喜欢着,等着,守护着,听着关于她的故事,读着她喜欢的文字,看着她的背影和她被风吹起的长发。
她爱哭,哭时像是初开的梨花经了一阵暴雨,湿了她清澈的眸子和长长的睫毛,样子很惹人心疼。她爱笑,笑起来像一朵桃花,两颊红晕晕,眉眼清明,嘴角两个浅浅的酒窝,笑得特别好看,那样的年华,她在我的生命里像一个春天,在我的时光里蝴蝶一样翩翩。
记忆的锁锁住一个抽屉,抽屉的从前就是空的,装下她以后,这些年再也没有装过其他事和物。锁是个神奇的物件,如果没有合心的钥匙,你永远打不开一把锁。我手里拽着一把年华的钥匙,偶尔打开锁,泛黄的照片,久远的笑脸,隐约的言语像一阵暖风,也如昨日般温馨,却始终成了往事。
也曾不知天高地厚地说走就走过。
那时候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带,一身肝胆,就那么风雨无阻地去寻找遗失在远方的灵魂,为了赶一趟不一样地烟火,生死置之度外。
路上有风景,也有危险。有风有雨,有花有刺。
漠北的风沙里,死亡呼啸,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給你一口水。天山的冰雪里,连呼吸都可能结冰,此刻除了人心,一切都是冰冷的,不要奢望拥抱,只要一只手取暖就够了。西藏朝圣路上,匍匐的人们,告诉你信仰是什么,而真正拥有信仰的人是拥有前世今生的,你相信就跟着走,不要问路。江南的烟雨,小桥流水间时间悠悠,一切都慢了下来,摊开唐诗宋词,温一壶酒,有人打马路过借问旧事,你一定要请他喝酒,看花,看流水。
一场烟花易冷,无论走到哪儿,满月当头时,总该回头望望身后的风和树。再回头,他乡再美,我们始终是客,即使有酒赊还是欠人情,一切的说走就走,最终都会疲惫不堪回到开始的地方。
闲来无世故的日子,也曾喜欢读几页书。
日子久了,读书成了一种喜好,只是一种喜好,从来不觉得它会改变些什么,只是漫无目的地拾起一本,从清晨读到黄昏,不理身后的烟火与喧嚣。
渐渐也觉得读书是一场修行,黄卷孤灯,读到琐烦时要放得下,起身,泡一壶苦茶,尝尝人间清苦。读到兴致淋漓时也禁不住秉烛彻夜,不管明天和昨天,也不看变幻的天色和冷暖,有和无之间的一切,最终都将归于静默。也读到感时,热泪盈眶,每每感动着这世间一切的深情和深情的人,于这薄情的人间,春色也凉薄,我们要学着深情的活下去。也读到愤然时,拍案而起,指天骂天,指地骂地,几日不能释怀这世间的种种欺骗和辜负,而回头想想我们又何尝不曾错过和辜负呢?我们可还有着初始的善良和纯真呢?慢卷黄卷时,轻挑生命,路漫漫兮。
而往后地日子,我想我依然离不开书,依然闲来时,拾一本书,从今生读去来世,不求甚解,也不悟道,更不去及那人情可好。
也曾喝过最烈的酒,见过很美的人。
常有三两好友,或是对坐知己,那是少不得酒的。酒就像你与朋友知己以外的另一个人,也与你对坐,清澈见底,能欢畅也能平静。酒有时候就是另外的自己,可以一个人醉生梦死,也可以越喝越清醒。
然而,本来我是不喜酒的,却只喝最烈的酒,哪怕醉得忘记过去,我依然选择要喝最烈的酒,在花开时喝,喝到花谢,喝到荼蘼。在风里喝,风吹着脸上和身上的年华,酒越香故事越好,听风慢慢说着,我慢慢喝着。在月下喝,兑着月光喝,兑着前世的忧伤,清幽又甘冽,喝一口,明白一次。
见她时,在古镇的巷子,燕子桃花时,烟雨朦朦,我在巷子最窄的地方来回地走,我以为她不会来,因为我从来没想过她会来见我,虽然那时我也骄傲,可是面对她也会低微起来。
她最终还是来了,她撑着一朵油纸伞,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裙,裙间缀着浅色的小花,她从巷子的东边向我走过来,我凝望着她越走越近,那一刻我有一种莫名的感动,这世间的美与遇见竟然也可以这样契机。
她走过来的时候,我还愣在时光里,她说请我喝茶,我走在她的前面,我们走进巷子深处。最后,我们是在一个窄巷子尽头分别的,她说再见,我说最后一面,我们都笑了。如当初的约定,美好的人,一生见一面就足够美好,何必去互相牵挂互相折磨。
后来,我还是我,是不一样的烟火,依然会骄傲的做自己的王,矫情,放肆,不轻易说出爱。后来,我还是我,是不一样的烟火,依然可以低微到尘土里,灰头土面,沉默,凝望,怜爱着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