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端午,长安的雨季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到来了,大雨已经整整下了一天,仿佛是一种宣泄,又像是一种对尘寰的嘲弄。大雨弥漫城市的各个角落,像是要冲刷掉一切的污秽,还世界一片清明。它淅淅沥沥的,像一条条狭长透明的水蛇,缠绕在城市森林的高楼中。地面上分布着大小不一的水洼,像极了池塘中一片片绿色荷叶。水蛇一条一条的砸向地面,在水洼中形成一圈圈的涟漪。雨水下个不停,与连日的奥热难耐形成了极为鲜明的比照,温度也骤然降了下来。空气中微风吹来带着水汽的凉意。
撑着透明雨伞,置身于城市高楼间,周遭的一切都被雨声所掩盖,竟有一种耳朵失聪之感。万籁俱寂,偶尔能听到二三声鸟鸣。雨中充满的水汽凝结成的浓雾,让时间似乎也有了一丝粘稠和停滞,时间也缓慢了下来。是呀,以前总是匆匆忙忙,从未有过如此心境,现在置身于大雨朦胧之中,恍惚间自己的脚步也慢了下来,不再追逐和奔跑,用自己的欲望的枷锁去追寻不切实际的梦境。
往日总欢喜大雨滂沱,尤其不喜撑伞,站在大雨中,任由雨水冲刷,打湿衣物,酣畅淋漓。想象自己是一株嫩绿麦苗,抑或一棵小杨树苗。似乎需要自然雨水的灌溉和滋养。也想冲刷掉自己身上的城市戾气。
雨水在地面上形成的小水洼,成了孩子们快乐的玩具。小区刚放学的孩童穿着粉嫩的小雨靴,欢快的踩着水,老人怕孩子弄脏衣服,严厉的呵斥着。路上的行人比平时晴朗时的步伐也快了一些,显得行色匆忙。
偶尔听到的鸟鸣啁啾,那是因为雨水落了一天,鸟儿们再也按捺不住饥饿,出来觅食。偶然间想起昨晚做梦,梦里看到一窝山麻雀,草编的窝里有两只浑身光秃秃的山麻雀张着小嘴,等着麻雀妈妈归来喂食,喳喳的尖叫着,仿佛再说我饿,我饿。麻雀妈妈归来嘴里叼着虫子。塞进其中一只小麻雀的嘴里,又倏地飞远不知疲倦的寻找食物去了。如此循环往复,每次吃到食物的永远那只小麻雀,另一只麻雀一直被排挤,由于饥饿,已至力气越来越小,最后再也没有力气张开嘴巴了,然后活活饿死了。麻雀妈妈有没有偏心,在这里无法定义,但这正好是自然界生存法则,也像极了人类社会,适者生存罢。这梦境如此真实,结局却不禁让人唏嘘。
天空越来越暗,确是有些压抑,惟愿拨开云雾见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