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的女孩

        ----京行散记三

每到一个新的城市，我也喜欢去转转街。但并不是去刷街买东西，而是站在街头看看人，端详着那一张张不同的脸背后究竟会有些什么样的故事。有人眼角下垂，满脸刀条子纹，可能是拉了一辈子的脸，导致所有的线条都往下垂了。有人脑满肠肥，顶着一个油晃晃的脑袋，这并不一定是生活优游的表现，很有可能他就是一个夜夜征逐于食场的酒肉之徒。有人高跟鞋，超短裙，小花伞，走路左支右绌，一步三摇，大概是个爱美的女性。

而走在京城的街上，饮食男女，形形色色，自与别处不同。不过真正的北京人，应该还是在那些老巷子里。有一次去北京，我就住在簋街旁侧的一个老巷子里，每天傍晚饭后我就出来转转，看北京人都在干嘛。我发现他们一直在说话，只要有两个人，桌子上放壶老酒，几颗花生米，就能侃上大半夜。钓鱼岛啊，南海啊，小日本啊，韩国棒子啊，越南猴子啊，直讲得义愤填膺，拍得桌子啪啪啪地响，而每当这时总要抬起一条腿罐下一杯酒的。

让我比较诧异的一件事是，在一家临街的小店里，有一对青年男女，好像是在谈恋爱，女的长发披肩，唇红齿白，仪态万方，男的也衬衫西裤，眉目俊朗，但还是男的一直在说，在比前比后地说，而且没完没了从来没有间断，女孩特别安静，只是拿眼睛看着他。受得了这种密集的语言轰炸，真是个好女孩，我心想。但过了一会儿，女孩打开自己的小包，取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啪地一声打火点上，并悠悠地吐出了一口青烟，这一套动作极为娴熟而优雅。在这烟气中，男的继续说了下去。

由此，我留了个心意，并发现，在北京抽烟的女孩还真不少。这次来北京，在一家重庆小面馆，又见到一个抽烟的女孩。重庆小面本来是由葱蒜酱辣子调制而成的麻辣素面，尽管也可以用牛肉炸酱或肥肠排骨作为浇头，但那辣得要人命的味道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对面桌子上的那位西装革履满脸矜持的小伙子，可能是第一次吃重庆小面，一大口面下去马上连咳带喷，弄得糊涂一片，最后开了饭钱，带着一串咳嗽落荒而逃。

这时候，旁边旁边桌子上一个文文静静的小女生，抽出一支烟点上，并吐了一个烟圈说，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