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流泪也要面带微笑

去年八月份开始,我来到岱庭附近兼职,有一天完工后,揣着刚拿到的工资,准备去给老妈买一部手机。我幻想着把手机拿给她时一定要在她假装嗔怒的“你怎么又乱花钱”的话语中小小自我陶醉一番,于是我迫不及待地招来一辆出租,直奔老城区一家电子商品行。

心情大好饶有兴致地在一个又一个柜台前面转,当我走到里间一个并不起眼的柜台前,柜台后有一个很年轻的姑娘热情地问我:“先生,您想要哪款我拿给你上手试试。”我没有抬头,随意地回道我先随意逛逛看,突然那姑娘很兴奋地说:“哎,你不是X吗?”我一听,愣得一瞧她,波浪卷的头发,两个精致的耳钉,一袭长裙在这个环境里格外出众。看着眼前陌生大于熟悉的脸,我用力想了一下才记起来,“你是,红娟?”“对啊,不错嘛,你还能认得出我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上班啊!”她很激动,“终于又让我碰上初中的老同学了。”眼前的人让我不得不感叹时间飞逝,而时间也能极大地改变一个人。这个在我面前滔滔不绝的姑娘一点也没有了那年的影子,那时的泥土和自卑的气息现在都被她的精细妆容和自信成熟所代替。与老同学再见面,我心里很是高兴,下午饭点前商场里人很少,我跟她开心地在角落里叙起旧来。

我问她,“红娟啊,你……”我一句完整的话没说完,她打断我:“叫我小雅。”“小雅?”“对,我改名了。”她说得很坚定。我看了一下她胸前的工作牌,鑫雅,比以前的名字确实要好多了。我说你算算咱们有多少年没见了,我们都数着手指头,刚分到同一个班认识的时候我才十一岁,如今又一个十一年过去。小雅说:“我初三就不在学校上了,咱们到了初一再分班之后也不常见,算起来,从我走到现在,这是第八年。”小雅说你现在还在读书吗,我说是,八年间我经历了四所学校,到现在还抱着我的书本死读,而我对眼前这个在社会上打拼了八年的同龄人一无所知。小雅说,她前不久才从一家餐饮部门辞职,想转职做手机又苦于在一个新领域没有行业经验,所以先找一个闲工做着,不为赚钱,只是学习经验以后好单独出手。

看着多话的她,我也渐渐陷入了思绪。时间会让一个人趋于圆满,很多回忆像幻灯片一样一幕一幕从脑海中跳出来,还依旧生动而鲜明。

那年我十一岁,我所在的镇甄选出了80多个成绩最出众的学生,组成了新一级实验学校的核心。当时在我们这样的同学群体中除了孩子的天真活泼和爱笑玩闹之外,成绩是所有人最关注的一点,我们同样一群眼比天高的人高谈阔论着所谓的理想和骄傲,并在老师的赞扬中相互比拼和赶超。

那是一个早晨,晨读刚上,班主任把一个嘤嘤抽泣的女生拽到我旁边,指着她跟我说她的英文课文完全读不懂,要我给她翻译一遍再帮她顺一下。那个女生就是小雅,她是班里雷打不动的最后一名。我在她的课本上把课文的所有中文注解全写出来,再领着她读了一遍,这就是我们认识的开始。

很多少年心中都会有一种清高,我潜意识中认为我不会跟她有什么过多联系,我想与之交流的都是班里面容姣好成绩出众又能侃侃而谈的漂亮姑娘,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从我给她讲解问题开始,我只在她问我或者老师让我给她讲题的时候跟她交流,除此外我们没有说过什么话。没有分毫的轻视或者对她的厌恶,但我不希望别人提到我的时候会顺便提到她。没人想跟她联系在一起,破旧老土的衣服,洗不净的脸和趿拉的鼻涕,一回答不出老师的问题再受到老师追问就时不时会急得哭泣,尖而急促的声音又天生带着一种仿佛是受到别人欺负了的委屈,这就是当时我眼中全部的她,我记住她的方式是给她讲解问题,而她在我的印象里只是个差生。

一年之后年级分班调整,小雅去了别的班级,我与她本来就不深的交情看来也就到此为止了,顶多是寥寥的遇见打个招呼。而她从初三就退学,这也昭示了她作为一个差生,注定要很早就要在社会的泥淖中挣扎的命运。

面前的现在的她,充满自信,她大咧咧地跟我说,你那个时候看着很高冷啊,都不太搭理我们这样的人,还真没想到你刚才认出我来了。我说呵呵是吗。那个十一岁的男孩如今学会了用复杂的伪装掩饰自己单纯的性格,圆脸变成了长脸,有了轮廓,也有了细密的胡茬。小雅喋喋不休地说起有好多现在已经工作的初中同学的近况,一个个早已经忘记很久的名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在我脑海中一跳一跳的。她突然问我还记不记得小青,我说记得,初中的最后一次照面是在教室后面他跟我打架,这小子打不过我竟然掏我的裆,我还记得我把他放倒之后那句恶狠狠的“我日你大爷”,而跟他最近的一次偶遇是在家乡的医院门前,二十多岁的人了竟然长了水痘去医院打针,那会有急事没顾得上跟他叙旧。小雅说这些年他跟自己联系最多,等改天什么时候有空就一块聚。我说没问题,这么多年就算问候不了他的大爷那也得问候一下他本人。戏谈之后时间已经不早,我跟小雅道别并承诺改天再约饭。

不得不说,过早地涉足社会,结交的人面不同,我们聊的很多话并不相似,但这并不妨碍无事时一块约见,而且多年过去早先的隔阂早已不复存在,我跟她也比以前更熟稔起来。我们的性格都很豪爽,虽然我不提倡女士付钱,但每次饭局小雅都抢着结账,甚至囊中羞涩的时候,我会特不要脸地去蹭饭。有一次我提出要回请,她电话里说好,给我她的地址让我先去找她。我顺着找去,这是我第一次去她住的地方,一个老旧的不像话的板楼,楼洞里没有灯,她的房间就像是一孔旧窑洞,我甚至除了床铺找不到一个可以坐下的地方,唯一的小窗大夏天的竟然用塑料布封着,看不出它的年头但肯定不会很短,小雅说是冬天防寒,夏天防蚊;书桌的桌腿已经散了,几本杂志放得很整齐。而厨房更是窄的只能容一人通过,墙壁已经看不出颜色,我问她你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住了几年?小雅解释这个地方便宜,赚来的工资不能只顾自己挥霍,家里的母亲老是生病,还有一个在上学的弟弟。我看着眼前的小雅,多年前她也是个病秧,大病小病不断,她妈妈隔三差五就往学校跑,送一些花花绿绿的补品,在她补得上火上课流鼻血冲出教室的时候会招来无情的嘲笑,那种嘲笑里没有善意,甚至没有寥寥无几的同情和怜悯,因此我也很庆幸年少时的我并没有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这样一个在非难里慢慢坚强起来的姑娘。那天跟我讲述这些的她刚刚沐浴完,笑着跟我聊天的时候脸上的自信似乎都有一种光辉,仿佛笼罩着一层金色的光芒,美不胜收,就像是黑暗中的一朵野花,顽强并且洋溢着色彩。

我问她,你想去哪吃,今儿随便宰我。她说我介绍我的朋友给你认识吧,你跟着我来。我骑上她那辆前后轮转起来节奏都不一样的电动车,载着她到了一条很复古的商业街的街口,那里有一家大排档,小雅说这是她原来工作的时候认识的朋友开的,她招呼我坐下,然后就跑去帮忙,天色将黑,人慢慢的多了起来,小雅坐下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她拎着几瓶啤的问我能不能喝酒,我说一般般,然后我们就着嘈杂的人声开始喝酒撸串,小雅指着我身后一家连锁快餐说她以前就是在那里面工作,下了晚班常过来加个餐,一来二去跟开大排档的东北大哥熟了,再就成了很好的朋友。那东北大哥一闲就过来坐下,他上来就说你是小雅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来咱们先顶一个,我跟他干了一杯,这东北哥们又非让我喊他大哥,跟我又干了一个就去招呼客人。小雅说人很豪爽吧,当时他经常照顾我,他还有个不到四岁的闺女。刚说完,有个大姐就抱着个孩子在我旁边坐下,我一看是这么个事,我说了声嫂子,东北大嫂也是直性子,端起杯子来也跟我干了两杯。她问小雅怎么那么长时间没过来,小雅说是刚刚换工作不久先适应着。我看着大哥的孩子,西瓜头圆脸,嘴上嘟着一大串泡泡,我摸着圆起来的肚子打了个酒嗝,说乖,喊叔!那小孩子一脸无辜地跟我目视,搞得我直想掐她两把。夜里人慢慢少了,东北大哥端着几个菜过来,我坐着安静地听着他们聊一些之前有趣的事情。说起餐饮方面很多的黑幕,他们一边吐着槽一边使劲啃串儿,东北大哥还讲到尤其是在夏天,有时后半夜一两点钟,一群光着膀子喝多了的老爷们站成一排照着马路中间撒尿,比赛谁滋得远。小雅喝了很多酒之后慢慢的话少了,我跟大哥聊着天她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把我们两个给搞懵了,大哥问怎么了,她使劲挤出一个笑容说没事没事,又一边哭一边喃喃着家里的妈妈生病不能下地,父亲走的早,上学的弟弟怎么办,又说弟弟开始叛逆不听妈妈的话,整天就知道出去窜,她又没法管,自己又没多少能力等等。大哥一边安慰她,一边跟我低声说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朋友很不容易,她之前在快餐店干活人太老实老挨欺负,被推成没人想干的店长,跟人工资水平差不了多少但是店长要什么活计都得上,整天累得他看着都心疼,还说有两个来做临时工的流氓之前一直骚扰她,有一回晚上下了晚班出门后直接截小雅的道,差点就出事,他是幸好撵上去了拦了下来,胳膊上还挨了一刀,小雅也是因为这个才没法再干下去的。我举着酒杯说我替我这老同学敬你一杯,大哥指着右后臂上一条六七厘米长跟虫子一样丑陋的疤痕说,老爷们身上没个疤那还算啥老爷们,你身上有疤不?我说有,我一天到晚屋里坐着腚上全是疖子,这算不算?大哥说,滚!我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跟大哥一块安慰小雅,心里却像有块砂纸打磨着说不出来的难受。

那晚我和大哥把喝多了的小雅一块送回去,末了大哥还硬不要我的钱,他说我都喊他大哥了还哪能要钱,下回喊着哥们一快去,要不就削我。我承着东北大哥的情,回到住处之后想着一天的种种久久不能入眠。小雅她在一个污浊的环境里成长出了一种怎样的坚韧我不得而知,我看到了她厚重的铠甲下面脆弱而敏感的心,一道道结痂后又崩开急需舔舐的伤口。这便是真实的生活吗?没有前奏,没有盛赞,没有乐曲,表面亮丽光鲜,背后却千疮百孔,把你跟你的全部所依连系起来的,恰恰是你的坚强、勇敢和痛到麻木的一忍再忍。

东北大哥的热情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那段时间我忙着几篇论文和一些资格证类考试的事情,等我好容易倒出空来有一天我到小雅上班的地方,笑嘻嘻地问她什么时候再到大哥那儿去撸串,我准备好胃喝不躺下他。小雅清丽的面上闪过了一丝愠恸,她停顿了一下,然后有些气力不足地说,咱们以后再也不用去那个地方了。

他死了,小雅说。

我像是嘴里吃进去了鱼钩,有一种用力干呕但什么也吐不出来的感觉。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小雅那么悲伤,那么深的友情不是三两天的吃吃饭喝喝酒就能够建立,同样一无所有的背景和肝胆相照的相互帮扶,仅跟大哥一次照面的我也从心里感到深深的难过。

被车撞的,小雅说得更加没有力气,两拨地痞约架,把他的摊子给砸了,大哥追上去跟人拼命,让开过的车碾了过去,走得很快,连个屁也没放出来。

他妈的,该死的没死,好人是不是天生命贱?

我想起那天我曾把东北大哥三岁多的闺女照片发朋友圈,一群禽兽在下面评论:我去,她看见你竟然恶心地都吐泡泡了。我一个个把他们笑骂了一顿,这才多长时间,这样一个可爱的萌娃就没有了父亲?

小雅说,他有他的命,命太小,大嫂带着孩子回老家了,估计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小雅又笑着,但眼中分明有泪:我这两年攒了一点钱,托我哥的关系在厦门整了一个手机门脸,过段时间就会去厦门做手机生意,再回来的时候,你可得请我吃饭呀!

我真想哭着对她说只要不去大排档撸串儿,咱们吃什么都行。

我能体会到小雅跟大哥一家深厚的友谊,大哥结婚早,他才仅仅是比我们大个两三岁的年龄啊,我也知道小雅她努力平淡的背后深心处尖锐的刺痛。而我不知道两三年之后我会是什么样子。不过个把月的功夫,小雅去了厦门,她临走时发给我的一段话让我记忆深刻,她说我注定不能像你一样可以自主去选择一个崭新的起点,我是个差生,怎么学也学不好,你当年给我讲题的时候也知道,我甚至连个初中文凭也没有,我的起点只能始于靠出卖自己廉价的劳动和不认输的劲头。生活是一个烂泥潭,越陷越深,越搅越浑,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奋力挣扎,要么让自己呛死,要不就是把内心伪善的人踩下去,等我再有出息一点,头也能抬的更高些,妈也不用那么心累……

我不会告诉她我在看到这番话的时候也是眼泛泪花,我们都会以为自己很牛,自负和骄傲的情绪让人眼光虚浮,而人总是也太不懂得如何用心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用来引以为豪地炫耀并当做谈资的苦难经历与她们相比真的不值一提。生活的刷子刷过一道泥漆,剩不下多少天真无邪的幻想和希望。这世界有人会离你而去,有人会一直对你恶语攻击,有人虚假的善意背后全都是精心策划的心计和阴谋;也有人会一直相伴,有人会永远与你风雨同行,有人恶毒的责备里全都是无私利他的关心和帮助。生活的泥泞会让你狼狈,但也会让你的软弱融化在里面,而阳光把你甩下的淤泥晒成土坯,你可以用它们来筑起你遮风挡雨的小屋,之后再有一天,它们终将会变成林立的钢铁森林,无坚不摧。

清明节回老家祭拜,父亲第一次跟我提到了他早年夭折的两个兄弟。那时家里太穷,爷爷奶奶拉扯他们兄弟七个,我的两位伯伯就是在饥荒的年代没有挺住,最后远去了天国。后来爷爷瘫痪在床十几年,奶奶十几年如一日地照顾,而爷爷也在我出生的那一年去世。我的奶奶品尝着生活一味又一味的苦涩,在两年的冬天追随爷爷、突兀地离开了这个世界。那天我在墓前给同穴的爷爷奶奶磕头,我父亲在我身边一脸平淡,他说,你奶奶住院的最后一天下午跟我说想吃猪耳朵肴肉,后一会过了没十几分钟就走了,没受罪,她还在的时候,即使再苦也没有低下过头。

上个月我收到了一个女孩的结婚邀请,是我初中曾经喜欢过的一个姑娘,但她没上完高中,她那个时候爱着一个道德品行败坏的混蛋,那个混蛋曾让她三次怀孕又堕胎,即便是在分手之后也天天堵在她的下班路上恐吓和勒索钱物。苦难的经历过去之后,她不但没有被打倒,反而变得更加自信美丽,生命中出现了一个优秀阳光的大男孩用心来爱她。我看到她在笑容里流着泪的照片,她周围所有的明亮仿佛都在盛开,那些不堪和痛苦也终究变成了熠熠生辉的徽章,它们让人明白,生活的美丽太值得让人珍惜。

有些时候你会觉得,苦难才是生活的主旋律,这世界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有接连无尽的一个又一个问题。我见过太多的人哭泣,为家庭的不幸,为命运的不公,但他们哭过之后擦干眼泪,继续此生还未完成的事情。生活已经给过了如此之多的艰难,而你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别无选择,斩碎所有的桎梏,把疼痛和委屈就着心里的浊气一块狠狠地呼出去,大喊一声:草!然后面带微笑,重新上路。

我想过如果我是小雅,没有文凭,没有一技之长,没有任何背景,甚至最亲近的朋友还离自己而去,在一个举目无亲的城市寻找自己的价值和归属感,所有要克服的阵痛让我惴惴不安。生活里有太多像小雅一样的人,他们体会的太少什么是人情的善意,什么是家庭的温暖,疾困压身就已经让人头痛了,她不知什么是马踏青春的畅快,她不懂何为恣意泼洒的天真,她更不可能用一手漂亮的好字斐然的文采记录心灵在时光里在静寂中的震颤,她甚至来不及矫情和慨叹,在本该体会读书、玩耍、恋爱的妙龄时光里与执意要把人摧残的生活不期而遇,这样的生活本质只有两个字,叫做现实。

前几天,在厦门的小雅发了一个状态,是一句英文,具体我已经记不太清,大概是“No matter what will happen next,I will try my best to do it.”我读过一遍之后,在下面评论道:四个语法错误,还用错了一个标点,我当年是怎么教的你英语来着。然后看着小雅抓狂的回复,屏幕另一侧的我哈哈大笑。小雅你知道吗,你早已经不是生活的差生,在这场所有人迟早都要奔赴的游戏里,你是当之无愧的勇士,你脸上的眼泪也都会变成你美丽经典的笑容。

生活中所有的苦难都是教会我们成长,有一天你我面对过去都会内心唏嘘满脸淡然,而身后有一道苦难堆砌的长城,见证着我们是如何从一文不名到百炼成钢,那些当时咬着牙死扛的,如今也都会精彩纷呈,变成永生难忘的财富。

而我的朋友,你准备从什么时候,即便是流着泪也要面带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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