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2千岛之魂---麦哲伦与地球皇帝
八角笑了笑，道：“现在说说菲律宾中部的米沙鄢（Visayas）岛群。这是一个被夹在棉兰老岛和吕宋岛这南北两大岛之间的岛群，包括了萨马（Samar）、宿雾（Cebu）、班乃（Panay）、莱特（Leyte）、内格罗斯（Negros）、保和（Bohol）等大岛，以及众多的小岛。”
图表11米沙鄢群岛东部的萨马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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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在地图上大致框了一下，以示米沙鄢岛群的大致范围。小武奇怪道：“我知道宿雾岛（Cebu）是这一带的核心，旅游册子上也经常提到。为何你却专门标出萨马岛（Samar）的位置呢？难道它更重要么？”
八角捋须点头，道：“萨马岛从面积上看是菲律宾第三大岛，而且一直是军事战略要地，在这方面无可替代。而且首位完成环球航行、证明地球真是一个球的地球人---麦哲伦，正是在其船只抵达了萨马岛周边、才明白环球航行是成功的。”
“另者，在二战中美日太平洋战争的关键战役、堪称世界史上最大规模的海战---便是围绕在萨马岛的周边展开的，即‘莱特湾战役’---在6天之内，美日双方共出动了合计21艘航空母舰、21艘战舰、170艘驱逐舰、2000架战斗机；而且日军首次出动了神风敢死队；澳大利亚也有战舰参加了此次战役。”
图表12莱特湾海战图（美日之间的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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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只得点头，道：“好吧，这个萨马岛果然是很重要的。而那个麦哲伦又是怎么证明、地球真是一个球的呢？”
八角捋须笑道：“麦哲伦的环球航行，乃是大航海时代的经典之作。在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之后，航海又达到了新的最高峰！1521年3月麦哲伦率领着三艘海船抵达萨马岛附近的航行，给地球环线完成了最后一块拼图。这次壮举同时也纠正了世人的一个观点---即地球上到底是陆地多还是海洋多的问题。”
小武饶有兴味的道：“早就知道大航海是很有意思的，你能给简单讲讲吗？”
八角斜睨了小武一眼，微笑捋须道：“好吧。就给你说几句麦哲伦（Magellan）的事情也不打紧，而且这跟菲律宾的得名也有着直接关系。”
“最初，麦哲伦本是个葡萄牙破落户。在葡萄牙人海上冒险的鼎盛时代，他也跟着别人去马来半岛‘捞世界’。不久葡萄牙雇佣军攻占了马六甲，他也抢夺了不少战利品；并且出于时髦，他花钱购买了一个原籍苏门答腊的年轻马来人做奴隶---从此有人叫他做老爷了。”
小武微微一笑，道：“这些西方的探险家，以前在家乡估计也是个乡下穷人，现在变成了暴发户，每个人都想过过欧洲封建领主的瘾。”
八角呵呵一笑，道：“差不多吧。为了向大航海家、葡萄牙的恩里克王子致敬，麦哲伦为这个马来人起了同样的名字---从此就叫他‘马六甲的恩里克’（Malaca’s Enrique）。”
“麦哲伦想把恩里克培养成自己的翻译，便悉心训练他的葡萄牙语，并且帮他受洗、成为了基督徒。后来，他们又一起去北非冒险，主仆之间可说是相依为命。”
小武有点奇怪，道：“你这么强调这个马来奴隶，难道他很重要？”
八角点了点头，笑道：“不错。其实从给他起的名字里，你就能明白麦哲伦的心思。恩里克王子是开启大航海时代的最著名赞助人，他在开拓非洲方面成就很大，很多航海冒险家都认为：没有他，就没有大航海时代。”
“而麦哲伦很希望‘马六甲的恩里克’也能像恩里克王子一样、给他带来金钱上的支持，从而帮助自己完成远航探险的梦想。同时，他也笃信‘地圆’学说---只要能弄到一个船队，麦哲伦认为自己可以完成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环球航行。”
小武有些恍然，道：“那么麦哲伦后来的工作，主要就是找赞助人、并且说服他出钱建造船队？”
八角捋须笑道：“不错，所有航海家都是这么做的。所以必须把计划说得非常完美，前景极佳、把握极大，然后才能够让大金主心甘情愿地掏钱！事实上，麦哲伦曾经游说过葡萄牙国王，说船只可以从地球另一端绕行去东南亚，但是并不成功。”
“当然，葡萄牙原本就是航海之强者，欧亚之间的海上丝绸之路他们是走惯的。只是这条航路上的穆斯林水师也很强大（主要是奥斯曼土耳其），时常会发生武装掠夺葡萄牙船只的事情。虽然葡萄牙人不见得必输，但是武装争斗导致的成本损耗非常大，造成运至欧洲的货物价格奇高。”
小武点了点头，笑道：“柿子要捡软的捏，美洲那边的土著人很容易对付。所以，麦哲伦肯定觉得，一旦欧洲经美洲、再抵达东南亚的航线打通，那么沿线并没有什么强敌可以阻碍他们发财。”
“这就是环球航行能够带来的经济效益吧？但是葡萄牙国王为什么不愿意资助麦哲伦、做这个尝试呢？还是他觉得葡萄牙海军对控制现有的海上丝绸之路商道已有足够把握？”
八角微笑道：“如果真有足够的好处，葡萄牙国王还是愿意投入的。然而在这里头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最终国王还是决定放弃这一计划，令麦哲伦沮丧不已。”
“所以，这也就复制了葡萄牙在30年前的另一次著名失败---当时国王放弃了另一个宏伟计划，那次是哥伦布前来路演、寻求支持新大陆航行探索的壮举。”
小武惊诧道：“我知道哥伦布原本是意大利人，而最终他是率领着西班牙船队去的美洲！但我以前还不知道，原来他先曾游说过葡萄牙国王，但是不成功！”
“之后哥伦布才无奈去了西班牙，在那里成功了以后，这才入籍了西班牙！---我也真是奇怪，葡萄牙怎么会接连错失、两个伟大的航海家和两个空前壮阔的航海计划？难道他们并不是真的懂得航海？”
八角摇了摇头，微笑道：“在航海方面，在很长的时间里葡萄牙就是世界第一。这里出过的航海家实在太多，所以想要航海冒险的人，首先都会来葡萄牙尝试一下，这也很正常。”
“然而葡萄牙的问题不是不懂航海，而是他们太懂航海---所以能够一眼就看出哥伦布和麦哲伦计划中的谬误。”
小武犹豫道：“我不太明白。”
图表13葡萄牙里斯本航海家雕塑群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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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捋须微笑道：“老实说，当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时候，他第一个想法就是如何把随身携带的国书送出去。在他身上带有两份国书，分别是西班牙国王致印度君主和中国皇帝的。---然而这些东东在美洲毫无用处。”
“另外，地球也远没有麦哲伦估计的这么小。他预估的航行时间是严重估短了，造成水手们几乎饿死在太平洋上。这些就是哥伦布和麦哲伦的系统错误的一部分，其计划中的问题很可能被航海‘专家’们当场识破。”
“然而，真正伟大的冒险计划，一定会遇到很多未知的不可控因素。如果越想精确控制，反而越不能成功。这就好比佛家的‘知见障’---你知道的越多、见过的越多，越是阻碍你明白更深刻、更有价值的内容。”
小武缓缓地点了点头，心悦诚服道：“有道理。真是很有道理！经验主义也害死人啊。有时候就得让似乎‘无知’、但不怕死的‘愣头青’上，或许他们就能成功！”
八角捋须微笑道：“不过，这些大冒险家的貌似‘忽悠’之举，终于还是有人会买账---这就是西班牙国王。原因是他基本上不懂航海、但是愿意出钱，以免在大航海竞争里落于葡萄牙之后。所以，基本上葡萄牙不要的大航海项目，西班牙都要。”
“另外重要的是，麦哲伦还带着‘商业伙伴’一起去见国王---马六甲的恩里克能言善辩、极具说服力。西班牙国王虽不很相信麦哲伦（游说要钱的冒险家见得多了），但恩里克的长相‘足以证明’他深度了解东南亚，同时他发誓说---从地球的另一面可以回到家乡、而且航线贸易能挣很多钱---一定比麦哲伦说的更加靠谱。”
小武哈哈大笑，道：“到底还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呀！其实，马六甲的恩里克见到国王后该怎么说，那肯定都是麦哲伦预先教的。”
八角微笑道：“然而西班牙国王就愿意相信恩里克，这个谁也不能说啥。五条大船的远航计划就这么被批准了下来。麦哲伦回去后就立下了遗嘱---说自己死后让恩里克恢复自由之身，并且承诺留给立下大功的他一大笔钱。”
“1519年9月，麦哲伦率领5条大船开始了环球之旅。一路上饱经磨难---寒冷的天气、缺乏食物、找不到目标、水手士气低落，导致三名船长哗变，幸而被及时镇压。后来还有一艘船触礁沉没、另一艘去探路的船回来找不到大部队，便从原路回了西班牙等等，各种困难不一而足。”
图表14麦哲伦环球远航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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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惊道：“这么算了一下，只有三艘大船完成了环球航行？”
八角摇了摇头，捋须笑道：“应该说，来到了萨马岛附近，只剩下三艘大船。在东萨马的霍蒙洪岛（Homonhon），上岸探路的恩里克赫然发现---他和当地土人可以用家乡的马来话交流！于是，整个船队立刻沸腾了。他们终于证明、地球是圆的！”
“很快，船队来到了米沙鄢群岛中的宿雾岛，麦哲伦打算在这里开始殖民统治。通过恩里克，他说服了土著首领带着族人接受天主教的洗礼；同时还搞了军事演习，以显示西班牙人有能力‘保护’他们。”
图表15麦哲伦与恩里克小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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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诧异道：“麦哲伦好像并不急着回葡萄牙呀？他不准备快点完成环球航行，却打算就地当一个‘黑老大’、收一些保护费？”
八角捻须笑道：“此时回葡萄牙，麦哲伦不还是两手空空？怎么向西班牙国王交差？所以他总得再做出点冒险家的成绩出来再说。”
“不过，东南亚的宗教史告诉大家---每一位皈依外来新宗教的土酋首领，都是试图利用外来力量对抗本地敌对势力的。”
“所以麦哲伦也不可能毫无付出地、平白当上‘黑老大’---他必须参加部落间的战争，用武力击败其它部落。赢了，他就能扩大自己能‘罩’住的区域、或者说天主教的传播范围；输了，那就没有然后了。”
小武点了点头，微笑道：“很不幸，麦哲伦输了。”
八角微笑道：“麦哲伦率领着50余人去麦克坦岛（Mactan）、袭击当地的土人领袖拉普拉普。本来以为很容易取胜，但当对方发现他是队伍首脑后，便群起密集投掷了标枪和斧子，于是他就被砍死了。”
小武哈哈大笑，道：“欧洲人到底是没见过亚洲土产的‘斧头帮’呀！”
八角莞尔道：“麦哲伦死后，恩里克也下落不明---可能他直接回自己的家乡去了。船队只得选出了新的首领，之后依然是磨难重重。一方面，船队里的葡萄牙内奸开始夺船（他们负有破坏西班牙人航行的使命），虽被挫败、但还是驾了一艘船逃走。”
“另一方面，为了完成原定的采买香料任务，船队必须改道南下去大巽他群岛。可由于搜索范围太广，几个月都没找到目标，于是新船长又被罢免。”
“最后，可能是老天的奖赏，剩下的两艘船终于找到了印尼的香料群岛（马鲁古群岛），水手们连忙用廉价物品换取了大批香料，丁香、豆蔻、肉桂等堆满了船仓。”
小武赞道：“苦尽甘来，这下子水手们笑开花了吧。”
八角又摇了摇头，嘴一撇道：“那还是高兴得太早了。此时船队只想立刻开回西班牙，但是此后的水域、一路上全是葡萄牙人的势力范围。一百多年来，葡萄牙人一直视这条黄金水道为自己的禁脔，又如何肯让另一个欧洲国家来分一杯羹？”
“由于有一艘船必须留下来大修，最后只有一艘船静悄悄地踏上回返欧洲之路。但在半路上，由于败血病、以及上岸找粮时被葡萄牙人抓走，水手们仍在不断减员。又经过了10个月的航程，‘维多利亚号’终于载着最后18个人抵达了西班牙的港口。此时纵然是以前相识的人、也已经认不出来这最后18人的样貌了。”
小武摇头叹道：“好吧，真不容易！不仅仅是环球航行不容易，而西班牙人能在葡萄牙人的垄断中闯出一条血路，也真是太不容易了！”
八角点头微笑道：“不管怎么说，环球航行的船队虽然损耗巨大，不过最后仅靠‘维多利亚号’一艘船上带回的香料在欧洲出售，获得的丰厚回报便足以抵消整个船队的投入还有盈余。所以，此后的世界同此前的世界相比、便再也不一样了。”
“值得纪念的是，大航海家麦哲伦终于在菲律宾的米沙鄢群岛找到了他的归宿。以后西班牙探险者再次来到了这片太平洋西岸的岛群，并且用西班牙王子腓力二世（Philip
II）之名给这里命名---从此这块殖民地及后来的国家、便叫做菲律宾（Philippines）了。”
小武点头笑道：“我听说菲律宾的总统杜特尔特、想把国名改为‘马哈利卡’（Maharlika）---这个词在土语里的意思是‘自由人’？”
八角捋须笑道：“他并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菲律宾总统，这反应了菲律宾确实有一股觉醒的力量想要彻底告别殖民时代。”
“不过顺带说一下，这个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可是地球上有史以来管辖范围最大的皇帝，他的名字倒也确实值得纪念！”
小武大为讶异，道：“地球上有史以来管辖范围最大？你没有说错吧？”
八角呵呵一笑，捋须道：“你有所不知，原来在欧洲只有葡萄牙一个海上强国。但在1492年，哥伦布为西班牙发现了美洲新大陆之后，西班牙迅速抖起来了---于是全靠教皇出面、才调解了两个‘牙’之间剧烈的海上冲突。”
“1494年，西葡二国签订了第一个平分世界条约---规定以西经46°37'的经线（教皇子午线）为界、隔开两国彼此的‘保护范围’。这样，西班牙获得了哥伦布所发现的‘新世界’之内的绝大部分领地，同时也尊重了葡萄牙对‘旧世界’之内的绝大部分领地权益。”
小武感到难以置信，摇头道：“难道西、葡两国真以为，凭他们俩小国就能够平分掉整个地球？”
八角点头笑道：“那时候是大航海的鼎盛时期---美洲、非洲的土著很容易对付，亚洲这边的阿拉伯人、突厥人、印度人、中国人似乎也不怎么厉害。而英、法、德等国还没有在航海领域投入巨资，故此地球的海上世界确实就属于西、葡两国。”
“不过西、葡两国原以为，有了教皇子午线分隔，海上两强便不会再直接冲突。只因为在那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地球是圆的。然而到了1522年、麦哲伦环球航行完成时，葡萄人再次碰上了从‘天尽头’赶过来的西班牙人。”
“随后两国终于明白，在地球的另一边也需要划上一条分界线。于是1529年西、葡两国又签署了第二个平分世界条约，划定了东经142°的子午线为地球东界。在这条线以西的范围大都属于葡萄牙，但是菲律宾群岛例外、被划给了西班牙。”
图表16西、葡二国平分世界的势力范围
【第一条线、西界（紫线）和第二条线、东界（绿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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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看着八角在平分世界地图上、比划着前后两条经线，一条紫色、一条绿色，两线之间属于葡萄牙、两线之外属于西班牙，心中只想大笑，强忍住道：“西班牙、葡萄牙两国真的认为，就这么划上两条线，这个地球他们就一人一半了？”
八角捋须微笑道：“在那一个世纪以上的时间里，他们确实是这么想的。再者两国涌现出的海上冒险家极多，而且每个人都相信、仅凭百十个人就能搞定一个巨大的古国。哥伦布、麦哲伦只不过是其中比较有名的两个罢了。”
“此外，菲律宾因之命名的那个腓力二世，也绝对是大航海时代赞助宏伟计划最舍得花钱的国王。他在任时不断地增税和借钱，并在1557年、1575年和1598年3次宣布国家破产。原因是宣布破产以后，便可以赖掉旧债、再借新债，从而继续推进宏伟的海外冒险活动。”
小武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道：“西班牙竟然有这样的‘老赖’国王！每隔20年宣布破产一次，也真是异数！真是当掉裤腰带、也要支持大航海啊！”
八角抿嘴微笑道：“有一点你不可不知。腓力二世的野心奇大，等到了1580年，他又强行合并了葡萄牙，兼任其国王。这样在其掌权的最后18年里，他至少有两个重要身份---既是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Philip II）、又是葡萄牙国王腓力一世（Philip I）。”
小武笑容逐渐消失，张大了口道：“这可是空前绝后的呀！如果说在那个时代，西、葡两国都是海上无敌的存在，并且有能力平分地球---那么此人兼任两国的国王，岂不是能同时管辖‘旧世界’与‘新世界’这两大世界？或许他就是人类史上绝无仅有的‘地球皇帝’？！”
八角呵呵笑道：“能够当上‘地球皇帝’，哪怕只有18年时间，也是举世无双的丰功伟绩了！所以，菲律宾就以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球皇帝’的名字来命名，倒也是不枉了。”
“但是因为腓力二世的工作过于繁忙---各殖民地总督来汇报工作、都得排长队，甚至需要等待几个月---所以‘地球皇帝’给自己设计了一张可以一边工作、一边休息的椅子，同时他日常都穿着睡袍工作、几乎没时间穿着皇袍。”
小武愣了半天，才道：“‘伟大’的腓力二世逝世以后，必须给这位‘劳模’皇帝加一个墓志铭。”
“那就由我来写吧：此人生前是两个国家的国王，曾经拥有过两片领土，而每片领土都是半个地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