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级到三年级,我还是没有资格打棒球,不过我知道,无论如何,我在渐渐成长为一名球手。要是再给我一次拿到球棒的机会,我绝对会让球飞过教学楼。一天我正站着四处张望,一个老师走向我。
“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
“这是体育课。你必须参加活动。你不舒服吗?”
“啊?”
“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我不知道。”
“跟我来。”
他带我走到一群人那里。他们在玩踢球戏。踢球戏是一种按棒球规则进行的足球游戏。投手把球扔到垒板上,你就把球踢过去。要是没踢中或者被拦截,你就出局。如果球从内场上滚过去,或者从外野手的头顶飞了出去,你就能完成所有的安全上垒。
“你叫什么?”老师问头。
“亨利。”
他走向人群。“听着,”他说,“让亨利来当游击手。”
他们都是和我同年级的。他们都知道我。游击手是最有难度的位置。我站到场上去。我知道他们会合起伙儿来对付我。投手缓缓地把球投过来,第一个踢球手把球直直踢向我。够猛的一球,我伸手接住了。我把球扔给投手。第二个小子也是这么干。这次球略高了一点。略快了一点。没问题。然后斯坦利·格林伯格走上垒板。来了。我倒霉透顶。投手投出球,斯坦利踢过来。球活像一只迦南炮似的朝我齐头高地射过来。我想低头躲避但我没有。球撞进我手里,我接住了。我把球投向投手的位置。三次突围。我快跑到界线。一些家伙在我跑过时说道,“切纳斯基,牛逼的游击手。”
是那个在头发和黑长的鼻毛上抹凡士林的男孩说的。我转过身。“喂!”我说。他停下来。我盯着他。“别再对我说三道四。”我看到他眼里的惧怕。轮到我们队进攻,他走到他自己的位置上,我走到围栏边靠在那里。没人靠近我,我不在乎。我正在变得强大。
难以理解。我们都是贫困学校里的学生,我们有最穷、文化水平最低的父母,我们大多数人都吃糟糕的食物填饱肚子,但我们学校的男孩却长得要比城市里其他语言小学的男孩要高大。我们学校是出了名的。人人都怕我们。
我们学校的六年级球队让市里其他六年级球队输得很惨。尤其在棒球比赛里。分数是14比1,24比3,19比2。我们就是能打赢球。
一天,市初级中学冠军队——米兰达·贝尔队——给我们下了战书。人们不知从哪里筹集了资金,我们每个球员都拿到一定崭新的蓝帽子,帽子前端印了一个白色的“D”。带上帽子后球队看起来威风凛凛。米兰达·贝尔的家伙们一上场,七年级的迫不及待欢呼起来,而我们六年级的就看着他们大笑。我们长得更高大,看起来更厉害,我们连走路都与众不同,我们知道他们不知道的事情。我们年纪小的也大笑着。我们知道他们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米兰达的家伙看起来太文绉绉了。他们很安静。那个投手是他们当中长得最壮的。一开场他就打下我们三个打球手,其中有我们的强棒。不过我们有“低打”约翰逊。“低打”把这些都赢了回来。然后局面就变成了这样,双方都有人出局,零滚地球,一个偶然的一垒安打,就是这样。到了第七局轮到我们击球的最后时刻。猛男卡普莱迪赢下一球。老天,简直都能听到球射过来的声音!球像是要击中教学楼的窗户。我从未见过球像这样飞过来!球击中旗杆的顶部然后反弹回来。一个轻松的本垒打。卡普莱迪绕垒一圈,我们这些带着印有白色“D”图案的蓝色新帽子的家伙看起来威风极了。
之后米兰达的家伙就投降了。他们根本不知道再怎么继续下去。他们来自富人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还击。我们队下一个队员又赢了一球。我们尖叫起来!比赛要结束了。他们已经没有机会赢了。下一个队员又是赢。他们换了投手。他走到下一个人那里。下一个是单打。这局结束前我们拿到了9个垒。
米兰达从来没有把比赛拖到第8局。我们这些五年级走过去挑衅他们。甚至有四年级的学生跑过来挑衅他们当中的人。米兰达的家伙们带着他们的家伙离开了。我们追赶在他们后面,直到把他们赶出了这条街。
接下来又没事可干了,于是我们当中两个人打了起来。很精彩的一架。他们俩都流了鼻血,但一个刚才在场的老师过来阻止他们时,他们都装得若无其事。他不知道他差点就要遭到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