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零102天,她从未放弃粘合这稀烂人生

--千千万万次,你都要救自己于水火。

10岁那年,她对20岁的憧憬是,和喜欢的男孩子在迪士尼拍甜甜的照片;20岁那年,她对30岁的畅想是,踩着高跟鞋,自信优雅的踏遍最漂亮的写字楼;30岁那年,她在零点一刻,捧着插了去年生日蜡烛的馒头,久久的沉默。

30岁,母胎solo,没有去过迪士尼,从未拥有过一双合脚的高跟鞋。好像,愿望都成了诅咒。借着月光,她试图看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看见自己如苦行僧般努力不知疲惫,又看见自己纵情玩乐荒废时光;她看见虚假的自己被喜欢接纳,又看见真实的自己吓跑周遭;她看见自己目标明确砥砺前行,又看见自己陷入虚无踌躇迷茫;好像,每一次艰难的上升,都是为下一次更深的下坠积累势能。这一刻,她无比确信自己是被诅咒的西西弗,更可怕的是,毫无头绪的西西弗。

蛐蛐在6月开演唱会,知了在7月考飞行执照,她在8月拿了裁员大礼包。失业的第一天,她喝了半瓶红酒为自己庆祝,第二天,她平静喝了一整瓶,第三天,一瓶半的酒就着眼角咸涩的液体一饮而尽;脑仁在大脑剧烈晃动,像丢了符咒的五指山,行将炸裂。玫瑰色液体从高脚杯溅出,染红了她亲手抄写的行诗。她躺在地上,眯着眼睛吟诵:

我曾七次鄙视自己的灵魂:

第一次,当它本可以进取时,却故作谦卑;

第二次,当它在空虚时,用爱欲来填充;

第三次,在困难和容易之间,它选择了容易;

第四次,它犯了错,却借由别人也会犯错来宽慰自己;

第五次,它自由软弱,却把它以为是生命的坚韧;

第六次,当他鄙夷一张丑恶的嘴脸时,却不知那正是自己面具中的一副;

第七次,它侧身于生活的污泥中,虽不甘心,却又畏首畏尾。

不只一百多年前,纪伯伦的这首诗是用什么酒勾兑的?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浑沌间走近一个昏暗的牌桌,小小的圆桌满满的坐着一圈人,有她年少时的偶像,许诺追她一辈子的男同学,跪在地上摆脱她争气的父亲,当众指责她的领导,给她贴上抽象标签的朋友,最后,湿润的小手里紧紧攥着一张三的小小的自己。

第二天,她从屋子里清理出四袋垃圾,换洗了床单和衣服,盘起头发,重新坐在书桌前一遍遍复习自己三年前整理的笔记。一整个8月,没有任何人给她发过消息,她也没有联系过任何人。一个月后,她找到了新工作,她知道,一次次救自己于水火的,从来都是那个小小的自己。

转眼又到了十月,去年的这个时候,她佯装快乐的在那拉提草原上奔跑,人人都在朋友圈艳羡她自由富足的人生。而唯有她明白,在今天最后一抹夕阳无悲无喜的落下的这一刻,深沉的寂静与长久的孤独,才是属于她的自由富足。

今晚,在月亮爬到天空最高处时,她会把另一张三塞到小小的自己手中。并告诉她,西西弗第几次推动石块的时候获得了幸福,我不得而知,但只要你还不想下牌桌,我就会千千万万次的将你托举,陪你等待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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