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通的星期三下午,天气阴沉,坐在电脑前的我,正在应付纷乱的工作。趁着空隙拿起手机,准备放松下紧绷的神经看看新闻八卦,突然看到大学室友老乐发来了信息:哥们来深圳报道文博会,抽空会一会啊!还有一个定位信息:深圳宝安国际机场。
老乐是我大学室友,毕业后回到老家宜昌,在电视台当记者,算是和专业非常对口的工作了。最近几年经常跑外地报道,没想到这次终于杀到南方来了。老友来访,有些惊喜和期待。毕竟八年未见,大学一毕业就各奔前程,然后就是成家立业,步入而立之年。
想想刚毕业那会,大家怀着迷茫而不安的心情,甚至没来得及说声告别,就匆匆踏上各自的征途,如今回想起来清晰可见、恍若昨日。
回过神来,马上给老乐回了微信。首先对他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然后让他忙完工作马上来找我。
周四下午老乐终于忙完了工作。我让他晚上过来一块吃饭,之后几天没啥事住我家算了。我在地铁口接他,人群中一眼便认出了他,其实外表变化不大,唯一的变化就是身材发福,肚子向外膨胀。
没有客套的寒暄和生疏感,一见面便聊了起来。我说他当了记者,整天东奔西走的,还多和政企单位打交道,这天天吃香喝辣,身材无法自控啊。他也说我没什么变化,相比他的“将军肚”,我略微鼓起的啤酒肚似乎就不那么凸出了。
在我家楼下的菜馆,我们点了几个菜,几瓶啤酒。聊起了大家这些年的情况,还有寝室其他的兄弟,班上一些同学。八年的话匣子打开了,本停不下来。后来,到我家四十平的小房子里,老乐不停地称赞:在深圳能有这么一个小两房,真是不错啊!小两口完全够住,现在又增值了一倍之多。
我说你是不知道啊。每个月贷款不少,而且现在又换不起大的,看着同事朋友都换上了大房子,还是觉得自己已经落后太多了。
老乐不理解。在他眼里,在这么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而且在地段还不错的地方,有一个房子基本算是扎根深圳了。他说这两天逛了逛文博会,看到了大城市的各种优势,是自己所在的三线城市没得比的。所以,来深圳一方面见见老朋友,一方面开拓下眼界,为自己的下一步创业做下准备。
接下来两天,老乐先是逛了华强北。后来,我带他去了西冲看看真正意义的海景。虽然一直下雨,但我们在清澈微凉的海水里游了一下午,一点都不觉得冷和疲惫。仿佛又回到了大学寝室,他那魔性的笑声再一次震耳欲聋。
回来的路依然漫长,我们谈到了各自的工作境况。老乐虽然在事业单位,但属于编外人员,头几年工资待遇还不错,而且又能实现当初神圣的新闻梦,干得还算是踌躇满志,意气风发。今年开始,台里突然下发了广告指标,每月目标完不成,大家都要跟着扣掉40%的工资,这样下来,一个月到手的所剩无几,更不谈房贷养家。而且,看腻了这种时政新闻的条条框框,对记者这个职业的热情也消磨殆尽了。
于是,老乐一直在想,三十五岁之前要自己创业!不能到了那时候,还得跟着领导屁颠屁颠的,一句话就得改稿子改到半夜,月底还想法设法地扣工资。做了这么几年记者,结识了不少行业的人才,这也是一种资源积累。来深圳是个打开眼界的好机会,在这里充满着敢想敢为的精神,不求一定学到点什么,但至少让人心里有了前进的动力。
我也说到自己。刚毕业时没怎么认真考虑方向,从事了网络编辑相关工作,算是和大学专业越走越远。但当时起点低,工资也涨不起来。于是积累了经验,又跳槽到知名大公司,平台倒是挺好,但发现上升空间不大,工资死活涨不起来。后来,公司重组大家又另谋出路。
目前找了一家小公司,表面上也是做内容运营这块,而且还算是基层管理,但平时工作内容更多地是维护客户关系和各部门之间的沟通。我本来就怕搞人际关系,而且还是维护事业单位那层的客户关系,更是让我头疼。想着刚来试试看,但一直难有突破。背后偷偷刷了简历,也没见哪个公司能看几眼。
想想三十一了,不再可能做最基础的编辑工作了,会有更多年轻的小鲜肉去做,他们更有活力,而且要的薪水只是你的一半。做管理,必须得有经验,像我这种做管理还不到半年的,而且还是失败的管理经验,估计也没人敢录用。
我们一路上聊着,除了感叹,又是一阵迷茫。人每到一个阶段就会遇到瓶颈,毕业那会遇到了,现在又遇到了。只是经历了八年的摸爬滚打,我们已经不再青涩。
送走老乐之后,心情突然有点失落。八年一见,还真是缘分;要不然大家天南海北,各自忙碌,真的难有机会特地见上一面。不过就像他说的,同窗情谊是一种情怀,不是工作中所能带来的,不管任何时候或是相隔多年,大家还是能一见如故!
希望老乐能够找到自己的创业之路,不再让曾经的梦想沦落到现实的泥淖之中;而对于我,也是要突破自己,坚持还是改变,需要做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