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那个夏荷盛开的毕业季已经结束了,自6月以来,最开始校园里随处可见穿着学位服拍照留念的毕业生,一张张笑脸定格在了某一个手机或者相机里;紧接着就是顺丰、德邦、邮政和京东四大快递公司逐渐开始在食堂外面搭建临时的工作点,以便于毕业生们邮寄物件到家或者下一站,有的同学那个小推车上面的行李简直堆成了一座小山,那个画面真的好不壮观。其实也不奇怪,医学生学习的教材课本本来就比其它专业的厚且多,光是内外科就总共有2千多页,所以这些沉甸甸的行李满载的正是这条求医路上的辛酸与收获。现在已经7月初了,前几日食堂外面的嘈杂声一下子全都销声匿迹了,校园主道上那条写着“情系母校,志在四方”的横幅也消失不见了,原来毕业季真的也结束了,来去都如此匆匆。看着那个曾经被自己堆满了书和杂物的书桌,如今因变得空荡荡的而显得有几分落寞,心中也突然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感情。由于今日是学校办理退宿离校的最后日期,所以我把自己和另外两个舍友的钥匙一起归还给了宿管阿姨以办理退宿,没想到在那里我看到了拿着录取通知书前来的报道的亲生,看着她们稚嫩且充满期待的脸庞,彷佛看到了那个炎炎夏日自己前来报道的情景。那一日因为不知道可以提前组队舍友,所以我就机缘巧合的和两位来自重庆的同学成为了舍友,其中一位和我是同一个专业的,另一位是妇产科专业的,没想到我们仨这一住就是整整六年,我想这应该是最长的革命舍友了。当时的我们也如这几位新生这般年轻模样,对所有事情都充满的期待与热情。转眼间,6年过去了,才意识到自己在这条求医道路上已经学习了11年,而最开始选择学医的想法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也更加模糊。依然记得选择学医的初衷是因为自己初中最好的朋友的母亲生病了,那时候我只想要去帮助她,同时当时自己也生过一场病,简直感觉难受极了,所以想要去帮助别人减少这些痛苦体验,基于以上两个想法,高考填志愿那一年我选择了学医,并一直到现在。我承认,在这一条漫长的求医路上,我也曾迷茫、退缩、后悔与难受。那时候自己满腔热血的热情,总会被一些事情给磨灭掉,甚至让自己怀疑当初的选择是否正确。一直以来,我不喜欢太多的束缚,不喜欢太多条条框框的规矩把自己圈在里面,总感觉是围城一样,但是医疗却是一个等级制度非常明显的行业,不由得让我想起了《白色巨塔》这部日本医疗剧,把医疗的等级制度展现的淋漓尽致。记得里面有一个场景,在每周大查房的时候,教授级别的医生可以乘坐电梯直到9楼,而下面的住院医师、主治医师、副高等级别的医师只能走步梯到9楼,且一定要赶在教授电梯到之前按照等级站好队列恭迎。当时看到这个场景就,觉得很是讽刺,但却很真实。
医学是一条很漫长的路,不仅需要我们终身学习本专业的知识,同样需要学习人文关怀。医者仁心,医术和仁心是医学两把同样重要的钥匙,医术是基础,仁心是精进。特鲁多曾说过: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由于人体与疾病的复杂性,在整个救治过程我们总会遇到需要未知的事情,也有太多无能为力的时候,这个时候我们更多的是带去安慰。医患之间原本是一种信托关系,患者因为相信医生才前来就诊以期待解除躯体的疼痛,而医生也因为职责去帮助患者解除疾病之疼痛,同时也因为仁心驱使去帮助患者。这是一个相互的过程,需要双方的都能相互理解,相互信任。那时的我看见受病痛折磨的患者,心里面总是很难受,同样想要去帮助更多的人,但是当2019年频频看到各种伤医事件的时候,似乎那一刻体会到鲁迅先生当年弃医从文的心情,想必是痛心疾首。那一瞬间似乎也明白了肉体的解救都是无用的,而真正的解救需要精神的救治。直到去年,我一口气看完了陶勇医生写的《目光》这一本书,那一刻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同时似乎在心中种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虽然我现在没办法完全将其陈述出来,但我相信有一日它会成为我前进的力量,我相信“医学是信仰,是前行的光”。我很佩服陶勇医生经历了那一切后依然保持自己的初衷与赤子之心,他的出现指引着我医学路上前进的方向。如今我再次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也即将步入职场,心中充满了担心与害怕,甚至也有几分迷茫。我不确定喜欢烂漫的自己是否可以适应各种规章制度,我也不确定我是否可以承受住各种压力,我不确定这份赤子之心能坚持多久,但我知道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缓慢而坚定的做自己能做的事情,正如陶勇先生所说:“现实或许总是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理想,但也不像我们想的那么低劣,现实就是现实”。
最后一个学生时代的毕业季结束了,经历了身边好友先后离去的伤感与不舍,结束了11年的医学生生涯,前方的路仍需要自己去摸索着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