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日的炎热天气终于在今日迎来了一阵小雨,为我的内心带来暂时的安静。
今晚似乎是个外出的好时机呢。我盘算着今晚的去处,实际上出了伯父家无处可去,不善社交的我一位值得我上门拜访的朋友都没有,想想真是可怜。
在看完《我是猫》第七章后,我准备起身洗澡,结果看见家中的猫正在努力的挠着客厅的皮沙发,顿时感到十分愤怒,狠狠的对着它的脑袋打了一下。
事后我发觉我并没有我当时感觉到的那么生气,教训它也似乎不是因为它正在破坏家具,具体出于什么目的,现在也无处得知。
洗完澡后我准备出门,想起了二姐似乎对太宰治的著作《人间失格》很感兴趣,想自作主张的给她带去。我犹豫了一会,选择了先发手机简讯问一下。
尽管我十分清楚二姐会给出肯定的回复,但我总是执着于仪式。没等二姐的回信我便踏出家门。
来到伯父家,我并没有立刻进门打招呼,而是在门口逗着猫,心想它是否也觉得我是个可怜的人。
进门打过招呼之后我把书交到二姐手里便在客厅席地而坐,环顾四周:猫慵懒的在门口乘凉,伯父坐在沙发上认真的看着电视,二姐盯着手机屏幕,伯母则一直在忙碌着家务。我自顾自的躺在了地板上,不知说些什么,但又不觉得尴尬,我简直太享受这段时光了,唯有在这一刻才会觉得:活着真好。
失去工作后我一直处于低谷之中,虽想着改变现状,却一直没有付诸行动。整天无所事事,在家看小说度日。现在回想,当时任性的辍学真是个愚蠢的选择。可在学校中整日带着面具去取悦老师和同学,又让我十分疲倦,但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像我这种人怎么可能交到朋友呢。
“现在的我,说不上幸福,也说不上不幸。”我小声的模仿着大庭叶藏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来了客人,是大姐的朋友D。她安静的走进门时,躺在地上的我感到十分失礼,慌张的坐了起来,我知道我的脸一定已经红的想苹果一样了,她看到这样的我,对着我微微一笑。我心里才好受一点。
这个D我也算是认识,大姐结婚时她是伴娘之一,平时也常常到伯父家做客。D来之后我才发现大姐不在家,想必又是忘了时间。大姐经常这样做,明明邀请人家来做客,自己却迟迟没有出现。
“伯父,您觉得那个人怎么样?”寒暄过后,D也表明了此行的目的。
D说的那个人其实是她的恋人,是她今年才认识的,不过据说已经准备结婚了。
“你觉得好就好了,问我有什么用啊。”伯父说完哈哈的笑了。
D害羞的笑了起来。脸上充满着幸福感,就连我这样的人都差点觉得爱情是件美好的事情。
太宰治曾说:“人类是为了恋爱和革命 才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
恋爱中的人都是这样的,心里有数却总是需求别人的意见,但如果和自己的意见不同却又感到不悦。
他们从工作谈到性格,从现在谈到未来,我心里虽有自己的看法和意见,却不想说出来,或许是害怕被反驳和嘲笑,只能做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D在确认答案之后便告辞了。不久后大姐和姐夫便走进家门,大姐说了很多事情却对D的事情却一句不提。
“X你看书吗?”大姐似乎注意到了桌子上的《人间失格》开始把话锋转向二姐,我总觉得这句话带着刺。
“是我的。”我抢先一步地做出了回答。
大姐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容问道:“你整天在家还看书啊。”
太宰治曾说:“人会在嘲笑中成长。”可即使是我这种人现在一点也不想因看小说而被嘲笑。
我“嗯”了一声试图结束这无聊的歧视。
“你最近工作怎么样?”明显大姐没有放过我的意思。
“还在找。”我实在是不想在继续下去了,这已经违反了我的“避免麻烦守则”。
“直接去帮你爸爸不是正好。”穷追不舍让我感到尴尬。
我勉强挤出笑容,不作回答。大姐终于也就此罢休。我看了眼时间,准备起身告辞,大姐把书递给了我,我楞了一下,说:“这是拿来借给二姐的。”
“X你也看啊?”带着觉得不可思议的语气中代表她又开始了。
二姐嗯的一声结束了这一次聊天。
我就此结束了我的外出。
路上,我想着“人间失格”的意思是“在人间失去了做人的资格”,我失去了工作,在大姐眼里是否代表着我也“失去了资格”。想到这里,我叹了一口气,开始想念今晚那一瞬间舒适的时光。
太宰治说过:“迄今为止做的自我批判都没有意义。进行自我批判,发现令人厌恶的软弱的部分,又对自己心生怜惜,纵容自己,然后得出结论,觉得不必小题大做。”
“活着真好,不是吗?”我自言自语。
抬头望着天,今晚没有月亮,路灯的微光在夜深人静的小巷的衬托下显得异常刺眼,我举起手张开手掌,光穿过指缝投入我的双眼。
“也许吧。”我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