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父亲接我回家,我将心中憋了很久的一个想法说了出来。
这每天来往的路上,一株开得正艳的月季花,凉凉天意,落入凡尘。早已打动我心。车过那一刹那,美的余音却不断。像蒙娜丽 莎的笑,瞬间,永恒。
我告诉父亲,我喜欢这花。至夜,父亲拉上母亲。带着铲子,剪刀等物,帮我去取。要将那株月季移栽至阳台上。我像阿黛尔 期待罗切斯特的糖果一样,激动的在家等候。不久,父母带着这满盆期待回家。我定睛一觑,并不似白天看到的它那样绚丽。 寒碜单薄的如同一个褴褛的报童。我点点头,父亲笑着把它放到阳台,说改天帮它换一个大点的花钵。月季已然到家,倩影 却未 曾入梦。
今天中午上班回家,再来看时,不想这单薄的一株月季已然枯死。枝干仍挺立,花叶成死灰。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深恨自己害 了这天物。母亲安慰我说是盆子太小了,我心里清楚,是欲念太多了。占有后,美消失并死亡。就像弗罗洛毁了艾丝美拉达一 样,残忍却深情。我亲自把这本可天天偶遇的美断送了。欲望啊,欲望,你让我爱上这月季也让我亲手毁掉了它。
下午,学生们散了。书案上一片狼藉。小屋里空空荡荡。时光悠悠,怅然若失。那天,我摸着郭衡头说:赶紧读书吧,你能在 我身边的日子也不多了。说完,那小子尽然盈眶。还有一个月,他们就要毕业。我是那样不舍,奢望着他们永远在我身边,听 我唠叨,同我玩笑。命运啊,命运,你让我同这些孩子们相遇,却终究有这一别。花已死,人还在。让他们跨上包,拄着杖去 远行吧。我只在路口轻轻挥手就好。
柳外画楼独上,凭栏手揽花枝。放花无语对斜晖,此恨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