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鼠记 第十八章 因祸得福(三)

【本章主要出场人物简介】

火瞳:一只特立独行的流浪猫。因老鼠绝迹,猫族终日碌碌无为,于是他怀揣着捉鼠梦想离开族群,踏着父亲的遗志去寻找老鼠的踪迹。

黑尾: 一只原本生活在人类家中的混血宠物。随着年龄的增长,在兄弟姐妹中黑尾却越长越像丑陋的老鼠,为了活命,他不得不离开家人…

翠羽:一只因偷猎者袭击和家人失散的野鸭,被农夫捡到后,开始了与鸡群的生活。但狭隘的鸡群不断排挤、压榨翠羽,让她萌生离开鸡群寻找家人的想法……

白太奶奶:一只有着神秘法力的刺猬。

小刺头:一只小刺猬,白太奶奶的孙辈。

听到这里,火瞳赶忙跳下凳子,合起猫爪,对着白太奶奶跪拜叩谢!

“不用谢,不用谢。快起来,快起来。”白太奶奶看到火瞳胸前摇来晃去的鼠牙吊坠,突然问道,“火瞳,我看别人的吊坠用的都是金银玉石,而你的吊坠怎么看起来有些奇怪?”

“哦,这个呀!这是鼠牙吊坠。”火瞳坐回到凳子上,有些炫耀地说,“传说在一万年前,我们猫族与鼠族爆发了一场‘万年之战’,最后的决战发生在我们的老祖先猫王——也就是猫族当时的族长——与鼠王之间。决斗中鼠王战败,他的一颗门牙也被打掉。于是,猫王就用鼠王的鼠牙做了这个吊坠,成为了我们族群胜利的象征,一直流传到今天。”

火瞳摘下鼠牙吊坠,给大家传看,但他的表情又由晴转阴:“但任何事情总是有好有坏。猫族胜利后,鼠群就像是夏天洒在柏油马路上的水一样,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万年以来再也没有出现过。由于再也没有见到过老鼠,你看我们猫族的爪子和牙齿全都退化了……”

说着,火瞳忧伤地举起自己布偶玩具一样圆滚滚的手掌。

“猫王当年曾告诫猫族‘兢兢以强,訑訑乃亡’,警告猫族不要被胜利冲昏头脑。唉,看来猫族还是没有听从猫王的遗训呀。”白太奶奶看到猫族的现状,不禁黯然神伤。

“您也知道这句遗训!”火瞳吃惊地说,“我这次离开猫群,就是要寻找老鼠的下落。”

白太奶奶微微点了点头。

黑尾听完,却默默低下了头。

“我听小刺头说,你们要去梦之都。但那里空气污浊、人情淡漠,不像乡下这么自由自在,你们去那里做什么?”白太奶奶岔开了刚才那个让人悲伤的话题。

“我们要去梦之都找老神仙。”火瞳说。

白太奶奶“噢”了一声,没有搭话,只是微微皱起眉头,露出些许警觉的神态。这一丝神情的变化太细微了,所有人都没察觉。

“啊,原来你们是去找我黄二大爷呀。”小刺头兴奋地大叫起来。

“啊?你二大爷?你是说老神仙是你二大爷?”黑尾惊奇地问。

“对呀,他就是我二大爷!”终于轮到一个自己拿手的话题,小刺头的话匣子一下子被打开了,下嘴唇不停碰着上嘴唇,“噼里啪啦”地说起来,“我二大爷原本是个杂货铺老板,靠买卖杂货赚到了些小钱儿。于是他老人家就把自己的杂货铺改装成了一辆杂货车,开始开着车云游世界,后来不知撞了什么大运,得了些仙力,开始以帮人实现愿望为乐。我二大爷除了脾气古怪些,人还是相当不错的。”

黑尾兴奋地望了望火瞳和翠羽,挑了挑眉毛说:“哇,我说的没错吧,老神仙的事儿是真的,这下我们可真是撞大运了!你快点再给我们讲讲实现愿望的事儿!”

“不消说,不消说!但是呢,也得看你们要实现的是什么愿望。有些愿望呢,我二大爷也不一定能实现。”小刺头煞有介事地说。

“这话怎么讲呢?”黑尾问。

“有一次呀,来了一只狐狸,想让我二大爷给他换一条九彩狐狸尾。可是我二大爷那儿压根就没有那玩意儿,结果你们知道怎么着吗?”火瞳、翠羽和黑尾三个人瞪大好奇的眼睛,这期望的眼神更是激发了小刺头的兴致,他迫不及待地说,“我二大爷硬是给人家装了九根兔子尾巴,当时就把这狐狸的鼻子给气歪了!”

说完,火瞳几个捧腹大笑。

“后来,我二大爷为了补偿那只狐狸,就把狐狸身上所有的‘部件’都换上了他认为最漂亮的东西,比如老虎的皮毛、孔雀的尾巴、长颈鹿的脖子、哈士奇的眉毛、金雕的眼睛、羚羊的犄角,哦对了,还有高山野马的蹄子,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火瞳三个人异口同声。

“再没有人能认出她是一只狐狸啦!”

听完,火瞳几个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那你知道老神仙住在梦之都什么地方吗?我是指,具体在哪里?”黑尾急切地问。

小刺头刚要张口,白太奶奶立即瞪了他一眼,小刺头知道自己多嘴了,赶紧低下头,闭口不语。

随后,白太奶奶平和地说:“你们不要多心。我就是想问一问,你为什么要找老神仙呢?”

“我想让老神仙给我一双能够飞翔的翅膀!这样我就可以飞到南方,寻找我的家人了。”翠羽说。

“我想让老神仙给我一副尖牙利爪!这样我就可以去捉老鼠了。”火瞳说。

“我想让老神仙给我一身豚鼠的皮毛!这样我就不会被人当做一只老鼠了。”黑尾说。

白太奶奶点了点头,朝黑尾问道:“那看来你是不想做一只老鼠喽?”

“我其实不是老鼠,我身上有一半豚鼠的基因,至少一半。我找老神仙就是想换掉这身丑陋的皮毛,从今往后做一只人见人爱的豚鼠。而且……而且不瞒您说……”

说着说着,黑尾突然吞吞吐吐起来,仿佛有什么重大的事情瞒着大家似的。

“我……我……我就是从老鼠那里逃出来的。”

“什么?!你是从老鼠那里逃出来的?!”火瞳大吃一惊,他没想到黑尾竟然是从老鼠那里逃出来的!这么说这个世上还有老鼠的存在,老鼠竟然还活着!火瞳拍案而起,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黑尾耷拉着眼皮,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白太奶奶微微一笑,轻轻爱抚着小刺头头顶上柔软的刺儿说:“但据我所知,鼠群生活在很深的地下,而且他们纪律严明、管理严苛、戒备森严,如果没有通行令,别说老鼠,恐怕就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来。那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白太奶奶的语调非常缓和,但她所提到的事情却让火瞳更为吃惊。火瞳不明白白太奶奶为什么会忽然关心他们去梦之都的事情,为什么会阻拦小刺头说出老神仙的位置,又为什么对地下那群隐踪匿形的老鼠那么熟悉。难道黑尾真的有什么事情瞒着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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