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顶上的梧桐树

今天,老婆微信发了一段视频给我。

我从小到大生活了三十年的房子被拆了。看着断壁残垣犹如重灾后的废墟,鼻头不禁一酸,甚是难过。

虽然这一天早已注定,但是拆掉的,那是我童年和青春,还有父母的心血。

几十根柱子架设的房梁,木板的墙,也有毛竹竿编出来的板,上面用牛粪和石灰抹平。很多处抹灰掉落了,能看见里面的细竹竿,还有屋外的光景。茅草铺设的屋顶,已经很老旧了,时不时掉下的茅草已经变成褐色,干燥,易碎。

这就是我小时候的家。

茅草屋旁有棵梧桐树,很高,很茂盛,开紫色的花,风大的时候会吹掉下来很多,花掉下来只留下种子。种子成熟后长成一个果,会炸开,里面的种子很轻,风一吹就到处飞。不知什么时候起,茅草屋顶上就长出来一簇梧桐树苗。

从那时起,每年春天我爸都要搭个梯子爬到屋顶割树苗,再往树苗中空的枝杆里倒白酒,烧死它,可是过段时间又有新枝叶冒出来。

记忆深刻的是在下雨天,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很多次深夜里醒来,父母在不停的把大盆里的水往屋外倒。屋顶的雨水水管一样漏进来,家里的地面上摆满锅瓢碗盏来接水。

天点灯,风扫地,讲的就是我那时候的家了。

大概在我二年级的时候,父母手里有点钱,四千左右吧,决定把老房子推掉重新砌平房。四千块钱怎么够啊,于是开始了长达十来年的还款生涯。好在终于住进了平房,不在害怕老天爷打雷下大雨了。

只是如今,父母辛苦了一声的心血就这样消失了,而我的记忆里的老房子终将永不存在。

茅草屋顶的梧桐树苗深深印在我的内心深处,大雨倾盆的夜晚,父母弯腰倒水的身影一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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