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宿舍,我开始戴手链。但是手链很细,很软,我单手没法戴上。很尴尬,我却不想让室友知道它,于是悄悄地给他发信息,告诉他我戴不上。他又笑我了,说我笨,然后说找时间帮我戴。傻笑。
从我生日那天开始,我开始了记录的习惯,记录我和他之间的一点一滴。每天晚上我都会花半个小时至一个小时的时间,把当天我和他自己发生的事情无论大小都记录下来,最后一句没有变过,晚安。我想把这个当做一学期期末的礼物送给他,分班,或许就意味着分开了。
生日第三天是周日。当时我们学校是周日的下午和晚上上课。我还没有意识到那天和他会变成什么样。通常中午挺早我就会去教室,我知道他也是。我跑去了六楼的阳台,等他。
他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他朝我走过来的身影,竟然非常紧张,很激动,心里砰砰直跳。深呼吸,淡定。
他走到我面前,朝我笑了一下。哗,我觉得周围一切都亮了。就这一下,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我想,我心里是喜欢他的。欢喜,钟意。意识到自己的心理,我有些无措,但是却是更有勇气。
我嬉皮笑脸地和他说话,我想要亲近他。我把手伸到他面前,让他给我戴手链。不知道他是害羞还是意识到了什么,他拒绝了。我有些不开心,问他为什么,明明昨天说好了。他没说话,把头扭到了一旁。我顿时觉得委屈。朝着阳台,背对着他开始写作业。我心里有点乱。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做得太明显了吗?他会讨厌我吗?各种各样的想法都在我脑子里面盘旋,多半都是不好的。一时间,很静很静。
终于,我听到了一声叹息。还来不及看他一眼,突然就有一只手有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一下子把我拉到了怀里。抚上背的那只手很有力,紧紧地困着我。一时间,我没有动,不知是愣住了还是挣不脱。
我没有动,这个拥抱的姿势持续了很久。我的头就侧着靠在他的胸膛,我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竟和我的心跳重合了。一瞬间,谈不上什么感觉,眼前有些模糊,鼻子酸酸的,有点想哭。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又好像什么都想了。
良久,他才松开我。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想我的眼眶应该是红了。“怎么这么傻呢?”他叹息了一下,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短短的,像男生一样的头发。
他没说什么,对于发生的一切,包括那个拥抱。我觉得我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但是我感觉到了,他应当也是欢喜我的。是的,欢喜。
那天后来,我们俩怎么回的教室,是谁先下楼的,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我和他就中午发生的事都没说起过,也没问起过对方。好像就这样,慢慢的时间也就过了。也许在人前,我和他的相处没什么不同,但是我们俩都知道,是不一样的。
我开始在中午上楼去找他。就算小如在旁边,我也不在意了。尽管心里有些不满,但是我和他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有些默契,心照不宣。慢慢的,小如也不来六楼了。我注意到,后来小如也不给他接水了。
六楼的中午,只有他一个人,和偶尔去的我。
(我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忘记一些细节,尽管已经有好些年头了,但是都在我的心里。挺感触的,就算现在在上课也阻止不了我的伤感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