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念和林晓是高一同学。
其实袁念在一开始就注意到林晓了。那时的他靠窗而坐,手中拿一本书翻看着。阳光勾勒出他的脸部轮廓,而窗外阳光照着叶子清晰的脉络,在地面上投下稀疏的阴影。男生少有的安静,一隅之落里,让袁念好奇。
毕竟袁念是一个从小就混在男孩堆里上能爬树下能摸鱼抓泥鳅能耍得了宝能薅得了草的假小子。
除此之外袁念在收语文作业时还看到了林晓好看的字体。
也许女生对漂亮的字体都没有抵抗力。
月考之后袁念和林晓被分到了一块成了同桌。当时袁念都快飞了,嘴里还念着:“谢谢观音大士,今后我一定给你多烧香”,反观林晓依旧一副云淡风轻波澜不惊无所无谓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谁先打个招呼,应该是大咧咧的袁念吧。一开始还有点尴尬,后来就渐渐熟络起来成了好朋友。
“袁念,我跟你说《南加州不下雨》很好听,你过来。”
“哦,好。”
袁念刚坐下,林晓就把一个耳机递给她。她把耳机塞进耳朵,顺便把一绺碎发别到耳后。
“怎么样?好听吧!”
“嗯,真的耶,品位不错嘛!”
袁念转头时看到了林晓的笑,干净澄澈,是那种很让人心安很温暖的笑。她呆了两秒钟忙转过头去。
袁念第一次觉得不常笑的林晓笑起来原来那么好看。
耳机里传来的美国七十年代的乡村音乐,懒散的男音懒散的下午懒散他们听着同一首歌。
之后的相处让袁念觉得先前认为林晓是安静美男子的想法是多么荒谬,表面现象果然不可信。
“林晓,你教我玩魔方好不好?你就那么一转一转又一转,它们就每面全一个颜色了,多帅呀!我也学!”说着一边还用小手比划着。
“等你数学考到110分再说。”林晓抬头望了她一眼悠悠地说。
“啊?100分好不好?长城不是一天垒成的,我现在才考九十分。”
“就110分,你二十分都是马虎出错,100以内的加减乘除都算错还好意思说呢!”
“不能商量了吗?”袁念自动忽略了林晓给的白眼,无辜又无辜看着他。
林晓假装没看到,又低头看起了刚借来的《瓦尔登湖》。
在袁念问候了林晓上八辈下八辈先人后生无果后她停止了挣扎,在桌子上粘了一张纸条“数学一百一,魔方我第一”。
第二次月考袁念数学111,她拿到数学试卷时兴冲冲地把它铺在旁边林晓的桌子上“哈哈哈,林晓你要教我魔方!”
林晓拿着卷子仔仔细细看着一边恨铁不成钢地说:“袁念你这个小马虎!奇函数的题硬被你做成了偶函数!我当时是说等你考到110再说,再说,懂吗?”
“林晓你敢耍我!想死不想活?”说着袁念把手握得咯咯响。
“我选不选不都一样?我选教你魔方行了吧?”林晓举了白旗,他得罪不起这位姑奶奶。
林晓从桌洞里拿出魔方做示范,“你看你要先拼好一面才能往下进行。拼一面时你要选择一个基点,通过旋转从点到行到面,就是这样,这样,然后这样,懂了吗?”林晓修长的手指放慢速度转着魔方。
“有点懂了。”其实这时袁念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林晓骨节分明的手上。
“你先试试看。”林晓把手中的魔方递向她。
袁念既没有回应也没有接。
“你怎么不接着?又想什么呢?”
“没没没!”袁念的脸不争气地发红发热,为了不让林晓看到自己这般窘迫的模样,她随手将魔方转了几下,假装不会就问:“为什么我转不成?”
“你是不是傻?是这样。”说着林晓手把手地教了起来。袁念盯着握着自己小手的大手脸更热更红了,心也跳得厉害。
“懂了吧笨蛋?”他故意嘲讽着。
“恩,我记得老师叫我去办公室,我走了。”说完匆匆跑走了,留下一脸不明所以的林晓以为袁念又哪根筋搭错导致犯了什么病。
而另一边一路小跑到没人地方的袁念纳了闷:“为什么我的脸会变红心跳不规律?一直我的脸皮都是蛮厚的啊,这不科学。今天太不正常!”
后来袁念发现自己的不正常日趋常态化,即每一天都不正常。
上语文课时会想起林晓教自己魔方的情景,会在体育课时在操场上寻找他奔跑的身影,会在他投进三分球时在心里默默为他喝彩,会时不时想看他一眼,会想看他笑,会在p3里循环他听过的歌,会在日记本上写下一遍又一遍“林晓”,会故意在考数学时出错,会喜欢看林晓在讲数学题时眼睛发光的样子……
于是袁念发觉自己喜欢上了林晓。
男孩子气的她并没有一腔热血的地向林晓表白,只是安安静静地喜欢着他。
女孩子阳光开朗的外表下也有一颗脆弱敏感的心。
因为袁念知道,朋友之上,恋人未满,不甘朋友,不敢恋人。
和好朋友谈恋爱,要么一生要么陌生,袁念也知道。
这种好朋友的平衡一旦打破,你觉得被揉皱的纸还会平整吗?
因为不想失去这个好朋友,所以才会以好朋友的身份顾念一生。
有一种爱恋叫做我在旁看着,你幸福就好;你不需知道,我喜欢就好。
当然这些袁念的心理活动林晓是不知道的。
所以说好朋友中被暗恋的永远是幸运的一方,不明所以也有不明所以的好,最起码不用在友情与爱情之间纠结,不必左右为难四面楚歌。
高二分班袁念和林晓在隔壁,仍是好朋友。袁念对林晓的那份喜欢被她自己小心翼翼地隐藏了起来。
高考后袁念去了西安,林晓高考失利,割断了与周围的一切联系,袁念用了能想到的所有办法都没能联系上他。
从此山长水阔,潇湘不知何处。
大学里也有人追袁念,但她一一拒绝了。知晓此事的闺蜜小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