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导游者说
导游姑娘让我们称呼她阿春哥,乘车时向我们叙说诸多关于巫术、赶尸和施蛊的传说,也诉说了自己的成长经历。
她说湘西颇重视教育,故而虽处穷山僻壤之中,名人辈出。她系土家人,在不到一岁时随母改嫁,继父视如己出,夫妇二人借遍全村筹钱供兄妹二人上学。
她自幼自己炒猪油饭,背小背篓翻山去学校,放学后还要割猪草而归,但勤学不倦。大学时还半工半读,买衣物给家长。曾买梳子给父母,上书:“您的白发,我的牵挂!”
数年前,导游阿春哥带团行于张家界和凤凰之间国道上穿行,由于夏季暴雨之故,山体滑坡将车埋掉,导致其脊椎骨折。正疼痛间老母打电话来哭泣,说她工作时买给妈妈的羽绒服被柴火星烧了一个洞,痛惜非常。
是日夜其父出走许久未归,及至半夜村民自山腰玉米田中寻到,问其原因,说女儿买的刻字梳子丢了,寻至此处,未果,痛哭于田间。一日之间三件异事发生,冥冥之中,似有定数。经此事件,阿春哥更感孝亲之可贵胜于所谓事业!
此次旅行也有两件事印证了导游的说法:一次是在凤凰,我们在公园候车时,三个勤工俭学的凤凰小姑娘也坐在石凳上休息。她们三个都穿着网购来的绿军衣,带五星八角帽,腿上放着卖冰棍儿的绿箱子。问过年龄,两个十五岁,一个十八岁,分别在凤凰、吉首和常德念书,利用暑假沿街卖老冰棍挣学费。谈话间她们说最怕城管到来,有可能被没收了箱子!
第二天在芙蓉镇看到了另外一番景象。据闻湘西山中素贫,家庭子女众多,接受教育不易。若有子弟高考中第,庆祝活动隆重异常。清晨醒来,宾馆外细雨蒙蒙,附近一家酒店正搞升学宴。第一次看到亲戚赠竖福,请民间歌唱团驻唱。歌手所唱歌曲多民歌和上世纪九十年代流行歌曲,嗓音高亢,不输专业歌手!问了一个考生亲友,说孩子考到武汉上大学了,神情充满自豪!
导游说:此地民风淳朴,自立互助,稻谷收获时,邻里互帮互助。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并非空言。在路上叮嘱我们:切勿施舍钱物给乞讨孩童,以坏其勤劳之性。
从导游的叙述中,我对苗族有了初步的了解。苗人据传是蚩尤后裔,迁自中原,相传与韩国人亦同根,张家界与首尔结为友好城市。由于不断迁徙,逐渐不种水稻。
苗人淳朴,好勇斗狠。自古匪患甚巨,多为情势所逼,又为华夏族从中原驱赶至群山之中,与汉人存有芥蒂久矣,故养成风格强悍之性格。苗人争胜斗狠,即使孩童打架,家长亦是对获胜者加以青眼,落败者最好忍气吞声。
苗民居于旷野山腰,崇尚白银,屋蔽而积银甚巨,银制物品辈辈勒名,传之子孙。苗人无文字,将所历事情也刻于银制品上,银制品记录苗人历史。苗人爱银如命,从头饰、钗镯到碗盘杯盏皆为银制造。银的功效也被夸大,在他们的口中银无所不能,银餐具可以用以试毒与解毒,被戏称为“吃银族”。苗人锻银工艺精湛,为了这些技艺得到传续,多地都设有传习所,并有多种技艺被列为非物质文化遗产。
2.天子山、杨家寨和袁家寨
9日上午重回森林公园,坐观光索道上天子山,身在空中,凌峰揽胜,但见群峰如指,云雾环绕,气象万千。
登临山顶,拾级而下,游览贺龙公园,瞻仰元帅铜像。贺元帅身下有战马相依,手持烟斗,深情凝望家乡桑植方向。公园附近有数处位置极佳的观景台,临险环视,峰峰如筷子般矗立,名曰御笔峰。又转至另一处观景台,果然是移步换景,虽横看群峰侧亦峰,却也是远近高低各不同。
换乘景区游览车,去杨家寨与袁家寨,据闻皆曾为绿林土匪盘踞之处。杨家寨揽胜处在天波府,一行人先拾级而下,行至乌龙寨,再在步步上行,有极狭处,仅容一人通过,名唤一线天。
由此湿滑逼仄处攀出,是较为平坦的山寨,有虎皮椅、寨旗等复制品,收费供游人拍照,感受一下当匪首的滋味,我没有一丝兴趣。行不远,先下台阶,再攀铁梯,方可上天波府,游人甚众,只能上去,一波,再下来一波,轮换上下,终于登顶。其实天波府并无府第,海拔亦非最高,只是独立成峰。植被少,视野无碍,可饱览周围绝壁与群峰。
绕行回来,汗流浃背,气喘如牛矣!看来土匪也不是人人能干的,最起码得有个好身体。
复乘大巴车去袁家寨,此处景点较多,名气也大,如天生石桥,横跨峡谷,蔚为壮观,大桥通往锁山堂的栏杆上挂满红色祈福条和爱情锁。
绕山峰逆时针而行,穿过神龟潭,不久即见电影《阿凡达》取景地,数峰自谷底拔地而起,白中闪红的巨石披挂着苍翠的树木,傲然挺立,最粗壮的一峰被称为乾坤柱。
登上迷魂台,重回入山处,然后一行人步行,乘坐百龙天梯下山。所谓天梯,实为建在山中的一座电梯,只几分钟就将我们送达峰下。仰视群山,如将军列阵然!
返回宾馆休息,吃晚饭。是日天气晴好,终于可以步行游览溪布街,街道沿澧水而建,上有铁索木板桥,装点有霓虹灯,色色变幻,映入河中。街上人潮涌动,正值华灯初上,异常繁华热闹。听说还有篝火晚会,只是开始时间太晚,不等了。由于近两天听导游讲了过多的湘西巫术、赶尸和下蛊的异闻,梦中见异鬼近身,猛然醒来,尚未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