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碎记忆（写给姐姐——爱的表白）

那些年你寄给女儿的明信片

你走后，老家屋里书橱，抽屉里翻开就是一大叠那些年你寄给你女儿的明信片。

记得你最开心的事，就是说起你的女儿。

去北京你的钱夹里贴着女儿幼年照片，胖嘟嘟小脸蛋上两红红小酒窝，霎时惹人喜爱。你去了北京，只要是熟络的朋友和客户，你都会给他们看你女儿的照片，并骄傲地说：“这是我女儿，她小时候刚上幼儿园时候，我给她照的”每次离开家乡，女儿都会给你做再见，说声妈妈“拜拜”

“你要乖哈，听婆婆爷爷的话，妈妈去北京工作，挣钱钱……”记的每一次和女儿道别，你都重复着这样的话语，转过身去却是衣袖拭泪，坚强的你从不让女儿看见你不舍得泪水。

那年，你收到一位瑞典客户给你寄的圣诞贺卡，那张充满童趣的贺卡让你念起女儿。你也去商场贺卡屋给你的女儿精挑细选一张圣诞贺卡，然后写上“I love you”，这样一寄就从你的女儿从幼儿园到读小学。

不久，那位瑞典客户又来到北京，她是一位乡村女教师，她有两个女儿，一个女儿刚刚结婚。再次到琉璃厂，再次见到你，都掩饰不住兴奋，她给你看了很多她女儿结婚照片，作为母亲看见女儿遇见心仪的人，开启崭新生活，走向独立是令人开心的事情。聊天中，你自然也说道你的女儿，然后给她看你女儿照片，“Lovely”那位客户连连赞道，并说起给你女儿寄贺卡，表达她的心意，你说贺卡寄到老家家里，“不，我要寄到她学校，你把地址发给我”临走，瑞典客户这样说道。

那一年，圣诞节，瑞典客户贺卡如约而至，寄到你女儿的学校，几天过去，你打电话问妈妈，说“欧欧把贺卡拿回来吗？”

“没有，等她放学，我接她带她去拿”妈妈在电话另一边漫不经心道。

“不行，这个你不要代劳，让她自己去拿，不然她内向胆小性格怎么能改变？”

“好吧！”妈妈不情愿道。

女儿放学回家，你再次打电话，得知女儿还是怯于去学校传达室，拿贺卡。妈妈在旁边插话道：“忘了给老师打招呼，帮拿贺卡，老师都说欧欧有贺卡在传达室。”

“这样不好，怎么能麻烦老师？欧欧，老师都给说了你有贺卡在传达室，意思就是让你自己去拿回来，因为这是妈妈和那位远方的阿姨送给欧欧的圣诞祝福，写满妈妈和阿姨对你的爱，欧欧应该自己去拿，这是属于欧欧的礼物，婆婆和老师是没法代劳……”你循循诱导，说动了女儿心扉。

“妈妈，我贺卡拿回来了”

“嗯！不错，我的欧欧长大了。看了吗？”

“看了吗？”

“看了，我好喜欢，妈妈，我爱你”

“喔喔，妈妈一样，爱你”电话边，你抑制不住自己地开心，流泪。

“我的欧欧长大了，自己事情自己去完成”

是的，斗转星移，你的女儿长大了，一位优秀本科生，你去参加了她的毕业典礼。可是，还来不及分享你和她以后岁月静好，你就倏然而去。

一叠叠明信片在你女儿手里翻阅，哀思写在她脸上，也印刻在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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