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当一个人去看海被孤独等级量化的时候,我就动了要去试一试的念头,我这个人向来都不缺乏孤独的偏爱。
在公务员考试之前,我就早早订好了机票,准备等考试一结束,就奔赴大海。关于去哪儿看海,其实有些随机,不过是取决于机票的价格,毕竟我还是有过日子的打算。我选了山东的青岛,距离不算太远,坐飞机不至于遭太多罪,而且一直听说青岛很不错,至于哪儿不错,其实我并不清楚,大概也是信了百度上的唯美风景照和旅行攻略。我的飞机在济南落地,看过大明湖和趵突泉,就急忙赶去青岛看海。我选择了这边有名的金沙滩,下了火车又换公交,几经折腾,第二天终于看到海的时候,好像也没有那么的诗情画意。海就长这样,没什么可惊奇的。天高海阔的感觉并不算明显,也没有看见海鸥。也许应该去看日落,是不是会更有感觉。我独自在沙滩上,走了一圈,连鞋子都没脱,拍了几张照片,没有过多的感触,反倒是遇见一群欢呼雀跃的大妈大爷,他们成了一道独有的风景线。大妈们举着丝巾,摆上经典的拍照姿势,大爷们负责拍照,他们的笑声近乎夸张,让人不禁感慨,快乐原来可以如此声势浩大。
来旅行之前,没有好好做攻略,只凭借着看海的热情明显是太天真,青岛这座城市,比想象的要大,这个通过坐公交就可以感受出来。从这个区到另外一个区,都不算太近,而看海的话,其实下了火车就可以。所以后面,我选了一个火车站附近的青年旅社,一则价格便宜,二则有人说说话,我现在一个人久了,会开始感到没劲。入住的时候,因为身份证上的地址是新疆的,招致了民警的盘问。我本来以为只是例行公事,也好好地回答民警的问题,可对方明显让我感到了不适。狐疑的目光从一开始就不带有友好的倾向,听到我说一个人来旅行,更是惊奇,把“一个人来旅行”换了各种语调,反复确认,好像一个人去旅行是原罪。又问我已经流窜了几个城市,这个问题让我感到愤怒,这已然给我打上了犯罪嫌疑人的标签了,我知道辩解无用,最后结束盘问的时候,我也问了一句,怎么,这是不让新疆人过来玩儿吗?他笑了笑,说没事了,我的内心,却觉得无助和委屈。晚上一个人跑去看了电影,结束之后,很想找个地方喝一杯。海风很大,吹得人想流泪,很想给某个人打个电话,但一想到如今天各一方,各自安好,便放弃了讨扰的念头。我这个人终于开始学会收敛许多不切实际的念头和想法,安安分分过日子,却着实开心不起来。成年人的快乐,少得可怜,因为总想拥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和非要变得和大多数人一样。
离开的前一天,我跟室友沿着海走了将近20公里,因为赶上了五一小长假,人变得多了很多,连拍照都没了兴致。看海,就这样结束了。与其说翻山越岭去看海,其实倒不如说想找个宽阔地方,看看自己的心。想知道自己的内心,装满心事,是否还可以跟海一样,波澜不惊。年少的时候,忧愁是条分缕析的,如今,五味杂陈。人总是很难与自我达成和解,生活的具体琐碎,经过时间和心绪的酝酿,时刻发生着微妙的变化,你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迷惑,找不到自己,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一次糟糕的经历,让你变得对生活不再心存期许。我只是不断地在老去,甚至期盼着快速地过完这样的一生。我时常感觉到孤独,并且越来越清楚,人生的诸多困境,无法排解。人总是越活越明白的,但越明白却越是悲从中来,透着的尽是身而为人的无可奈何。
也许,人生本来是没什么意义的,是人们需要一个活下去的理由,而为自己编制的梦境,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