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红了

清秋,淡雅。白露,为霜。秋色染红了柿子。

我低头在时光里寻觅,寻觅秋的足迹。阡陌纵横,山路崎岖。枯黄的野草经历了岁月沧桑,透着淡淡的忧伤。后山的柿园这时候已经荒芜寂寥了。

经过了春天的繁华和夏季的喧闹,柿园终归于宁静成熟。落光了叶子的柿树,裸露着枯瘦粗糙的枝干。它仿佛是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经历了岁月的洗礼。一阵秋风起,柿园里黄叶漫舞,树影摇曳。我弯腰捡起一片树叶,放于眼前。那金黄的叶片仿佛诉说着时光的流逝和岁月的无情。

落日余晖,远山如黛。柿树的枝头如火一般燃烧。霞光满天,映红了山水,映红了柿园,也映红了我们的脸庞。

“爸爸,树上的红灯笼好漂亮呀!它们是霞光染红的吗?”

“是呀,你看它们红得多可爱啊!”

“我可以摘取一个大大的红灯笼吗?”

“当然可以啦!孩子,你为什么想要一个大红灯笼呢?”

“你看,天快黑了,我想用它照亮我们回家的路。”

“好孩子,你的想法太好了。”我将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

“爸爸,我有点儿担心。”孩子羞怯地说。

“你担心什么?”我疑惑地问孩子。

“我担心天黑了,霞光退去之后,树上的红灯笼就熄灭了。”

“好孩子,请不要担心。树枝上的红灯笼会永远为我们亮着。”

秋风萧瑟,老树昏鸦。枝头的柿子在风中摇晃。她羞红了脸,向我们点头问好。村里的明灯次第亮了,偶尔还能听到一些狗叫声。又是一阵秋风吹过,父子俩不禁打了个寒颤。

“爸爸,天快黑了,我想在树枝上取下红灯笼照着我们回家。你能为我摘一个红柿子吗?”

“孩子,这我可帮不了你。每个人的路都要自己走,每个人的成功只能依靠自己。”

“可是,我太矮小了。那些大红灯笼都长在高高的枝头上呀!”

“是呀,路边低矮树枝上的柿子早已经被过路的行人伸手摘去了,哪里还会等到你去摘呢?”

“那些大红灯笼太漂亮了,可是我的手够不着呀!”孩子的眼睛扑闪着,像天上璀璨的明星。

“它越是高高在上,你就必须越要努力,这样才能够得着!”

“那我该怎么做呢?”孩子转过脸,斜着脑袋问我。

“你可以踮起脚,或者试着努力跳起来去摘树上的红柿子。”

孩子高兴极了。他踮起脚,努力伸出小手,向枝头的柿子探去。可是,他依然够不着。孩子沮丧地撅着嘴巴,气呼呼地说:“我太矮了,柿子太高了。我永远也摘不到它!”

“孩子,请别灰心。你看它多美,我们需要它照亮回家的路呢!你努力跳起来试试看!你一定行的,爸爸相信你。”我安慰鼓励着他。

孩子憋足了劲儿跳起来,伸出小手去摘挂在高枝上的红柿子。一下,两下,三下……终于孩子的小手碰到了红柿子柔软的身躯。孩子惊喜地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奋力向前奔跑,一跃而起,敏捷地像一只小猴子。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手上已经拿着一个又圆又红的柿子。他把这个大红灯笼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我看到他两排皎洁的牙齿在黑暗中闪着亮光。我走过去,把他揽在怀里,抚摸着他的头。孩子微笑着看我,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像在对我说:“爸爸,看!我成功啦!”

一阵秋风穿过柿园,地面上的黄叶随风而舞,沙沙作响。我蹲下身体,轻拍着孩子稚嫩的肩膀,笑着对他说:“好样的,我的孩子。天快黑了,你妈妈等着我们回家吃晚饭呢!我们现在就用你的大红灯笼照亮回家的路吧。”他开心极了,跳起来说:“太好了,爸爸!”

孩子的一只手托着大红灯笼,另一只手被我牵着。我们在暮色苍茫中向来时的村庄走去,那里是我们共同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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