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风雨,昨夜成伤
空寂幽暗,魑魅魍魉
茕茕孑立,踽踽独行
何来往生,了贪嗔痴
无聊的时候,我喜欢跟没见过面的网友聊天。沉默,就是其中之一,看她的资料,应该是二十二岁的女孩。与其他聊得来的网友不同,跟她聊天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今晚她突然叫我去她的家里,现在已经很晚了,又隔了这么远,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鬼使神差的同意了。我不知道,假如没有我的出现她会怎样,更想不到的是,这个决定终将改变我一生。
我骑着摩托车,一路上人车渐稀。过了桥就像独自浸泡在黑暗里,除了两排路灯下照着的宽阔马路,什么也看不见。我无法克制住的一点声响,都像在惊扰这个沉睡的世界。
路的尽头是大圆盘,圆盘边有一条乡村小道,没有铺水泥,路面像是被重物碾压过,非常的泥泞坑洼。我紧紧地抓住车把手,不让自己颠下来。这是个没有一点光亮的村子,静得像没有活物。
道路越走越细,如蛇般蜿蜒。突然,一道光出现一双凌厉的眸子瞪向我,车灯刚好打在它焦黄的脸上。我心一紧加足油门往前跑,大黄狗不做声地追着,直到前方露出点微光。它没再追来,我也放慢了车速。
寻着亮处望去,是一栋大房子的二楼,边上高挑的竹子晃荡地沙沙响,一个削瘦女孩站在竹子下面,穿着白色连衣裙,黑色直发散落胸前,头发右侧别了朵小白花。她的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双眸黯淡,鼻梁挺直,嘴角微微下垂。
通向她的小道仅够一人行走且不平坦,小道两边都是池塘,房子像被池塘围住了。四下无人我便把车停在路边,走向她。她白皙嶙峋的脸如死尸般毫无血色,眼眸悠悠地看向我。
“你是沉默?”我说。
“嗯,是的,你进来吧。”
她领我进了边上小木门 ,一进门一股阴寒蚀骨,眼前如失明了一样,忽然“砰”的轰声,风把门关上了。我心一惊,她依旧毫无声音地走在前面。幸好木门正对面就是出口,出来右边是一个大院子,有树木、枯草和一些看不清的东西。左边还是这栋房子,应该是工字形结构,走廊在中间,楼梯也在中间,墙上裸露着红砖,楼梯没有扶手,也没有用水泥抹平。
我们前后上了二楼,见楼梯口右边的门缝掉落一线黄光,她打开门,我也尾随她进去。直到这一刻我才开始后悔。空旷的客厅只有一盏油灯,正好照着裹着黑布的人像,那人似笑非笑的,像在看我。灵台前还有烧完的香蜡。
“坐吧,”她轻轻地说着,在木沙发前坐下。
“就你一个人吗?”我尽量压低声音。我们的声音从客厅的另一头荡回来,虽然重合却拖长了本来的音调,隐约像有人重复我们话。
“这里没电,他们都走了,剩我在这里守灵。我父亲今天下午走的,别介意。”
我尽量压制住自己的吃惊说“你不害怕吗?”
“怕什么?”
我差点忘了,这是她家,还有什么比在自己家更安全的,于是我半笑着对她说,“怕我。”
她笑了,像冰窖里裂出的一丝光亮。
“你的真名叫什么?”
“岑默。”
“我问的是真名。”
“上面山上的山,下面今天的今读cen,默是沉默的默,我的名字就叫岑默。”
“哦,你的网名叫沉默真名也是岑默。”
“那你真名叫什么”她问我。
“姚水生。”
她低着头没再多问,而是悄悄地把脚放在沙发上半躺着,拉起一张花毯子盖在身上,已是春末凌晨时分,天气有些微凉。
“需要毯子吗?我去拿给你。”
“不用了。”我摆了摆手。
她应该是准备一夜都睡在木沙发上。我只得傻傻地靠在沙发看着她。
“想听故事么?”她靠在沙发上问。
“什么故事?”
“关于这个房子的故事。”
“哦,”我打量了一下这个房子,“这像新建的能有什么故事。”
她眼眸里开始有了些光亮,语气依然平缓而幽深,朝向空洞的浓黑处。
“许多年前,这里原本是个祠堂。传说祠堂下面埋了许多的古铜钱。
于是那些孝子贤孙们纷纷要求住祠堂。奇怪的是,他们来一个走一个,不是突然不见,就是突然发疯了,要不然就是意外地死在祠堂里。后来就算有些人大着胆子去的,也没一个人能正常地回来。
谁也搞不清发生了什么,后来村里人都说这个祠堂里有鬼魂,人在这里住就会有噩运,渐渐地再也没人愿意靠近这个祠堂。”
“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村里头的族长觉得这祠堂不吉利,就把它卖给了一个包工头。不久,祠堂被推平了 。又过了些年,就建起了这房子。”
“哦,真的么?”我原本就是有神论者,听她这么一说更是后悔来到这个鬼地方。
她白纸般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略带着几分神秘“开玩笑,当然不是真的了。”
已经凌晨一点多,不知不觉地困倦从我们的脚上蔓延至双眼。窗外竹子晃荡的沙沙响,铝合金窗户被风吹的呜呜响,客厅的门偶尔发出咯吱咯吱,都配合风的节奏吹响黑夜的安魂曲。她睡了,一切都很平静。除了客厅那盏长明灯还不时地狂舞。
我也闭上双眼,自己为何要傻傻分不清地在这里,天一亮就离开。随着意识的混乱,荒诞的意念开始在暗夜里飘散,梦醒间,撞上了细微的脚步声,那脚步越来越清晰,我的脑子也越来越清醒。
是谁!?
步伐又轻又稳又闷,极其有规律。声音越来越近,一步一步,它在上楼梯!我悄悄走到门前,脚步声停在门口,只有一门之隔,我猛地推开门,一阵风刮来,空洞洞的黑暗里什么都没有。
我不甘心地上下楼搜寻了几眼,除了黑夜还是黑夜。我赶紧把客厅门拴好,睡梦中的岑默娴静依然。我凝神屏息地躺下,深怕惊扰了她。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黑夜露出了鱼肚白。
天空微明我便悄悄地起身离开,看她睡得沉稳,我没有唤醒她。出于好奇我四周看了看,这房子果然粗陋不堪,门窗都是旧的,满是斑驳的油漆和铁锈。
我进来的小门应该是厨房和卫生间,正对面才是大厅。房子右边是一个阔大的院子,里面布满了杂草,树也好像是随意长上去的,有池子,有井,还有小块菜地,藤蔓稀稀疏疏地爬出了围墙。因为院子太大又有树的遮挡,有些地方我也没看清。
看来昨夜我进来的那个小门是房子的唯一进出口,正在踟蹰时听见远远有人进村的声音。这个村子依旧很安静,只要有一点动静都能轻易被发现。我不想别人看到我,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夜很难自证清白。于是我匆忙地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村子。
我又开始写小说了,写了几个月却不到一万字,请简友提过意见又改了四五次,原谅我能力不够,没有监督估计十年也完成不了。所以还是边发边写吧。
预计四万字,现实题材的悬疑小说,诡谲阴暗伤感。这是我在简书发的第一篇连载希望大家能真心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