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读《资治通鉴》[585]| 攻濮阳曹操中计——成功有很大运气成分


程昱又派遣一支骑兵部队,截断黄河上的仓亭津渡口,陈宫率军到河边,无法渡河。程昱来到东阿,东阿县令、颖川人枣祗已率领吏民在城墙上坚守。他们终于守住这三城等到曹操大军的归来。曹操回来后,握着程昱的手说:“假若不是你尽力,我就无家可归了。”曹操上表推荐程昱为东平国相,驻在范县。

[点评]

以荀彧、夏侯惇、程昱、枣祗为首的留守班子,为曹操保存住了大量的有生力量,并留下了三个革命火种。

吕布进攻鄄城,未能攻克,就向西移驻濮阳。曹操说:“吕布一下子得到一州的地盘,却不能占据东平,切断亢父、泰山的要道,利用险要的地势来对抗我,反而回驻濮阳,我知道他没有多大作为。”于是进攻濮阳。

五月,任命扬武将军郭汜为后将军,安集将军樊稠为右将军,都和三公一样开府,设置僚属。加上先前已享受这种待遇的车骑将军李,与三公的府署合称为六府,都参预全国官员的推荐与选举。李傕等人都要任用自己所推荐的人选,要是一有违背,就大发脾气。有关机构无法应付,只好依照次序任用他们所推荐的人选,先从李傕推荐的开始,其次是郭汜,再次是樊稠,三公所推举的人才,根本没有被任用的机会。

河西的敦煌、酒泉、张掖、武威四郡,因为距离凉州官府所在地冀县太远,而且交通又被盗寇阻断,因此上书请求另外设置一州。六月初一,下诏设置雍州,任命陈留人邯郸商(邯郸为复姓)为雍州刺史,治理河西四郡事务

六月二日,京师地震。三日,再震。六月三十日,日食。秋,七月七日,太尉朱儁免职。七月十三日,任命太常杨彪为太尉,录尚书事。七月十九日,任命镇南将军杨定为安西将军,开府如同三公。

[点评]

古代指高级官员如三公、大将军、将军等,建立府署并自选僚属叫“开府”,汉朝三公、大将军可以开府。李傕先开府,仪同三公,然后郭汜、樊稠也要平起平坐,三公成了六公。这会儿,杨定也要仪同三公,有七公了。国家名器乱了,不仅皇上没有权威,连一个压得住场的权臣都没有,就是一盘散沙。

从四月到七月,一直没有降雨,谷价一斛值五十万钱。因为饥荒,长安城中的百姓出现人吃人的现象。献帝命令侍御史侯汶取出太仓中储存的米、豆为贫民熬粥,进行施舍。可是饿死的人仍像过去一样多。献帝怀疑有人从中作弊,便命令用米、豆各五升,在自己面前熬粥,煮出两盆。于是,责打侯汶五十棍。贫民才都得以保全性命。

[点评]

献帝刘协其实并非是个昏君,可惜没有实质权力。

冯翊羌族寇掠属县,郭汜、樊稠等带兵将他们击破。

吕布有一支部队驻在濮阳以西,曹操乘夜袭击,将其击溃。还未来得及撤回,正遇上吕布前来援救。吕布亲自冲锋陷阵,自清晨一直战到太阳偏西,交战数十回合,两军相持不下,十分危急。

曹操召募壮士去突击敌阵,司马、陈留人典韦率领那些应募壮士在阵前抵御吕布军队的进攻。吕布军中弓弩齐发,箭如雨下。典韦对敌人连看也不看,对那些壮士说:“敌人来到距我们十步的地方,再告诉我。”壮士们说:“已经十步了。”典韦又说:“相距五步时再告诉我。”那些壮士们见敌人已到面前,大为惊惶,赶快喊:“敌人已经到了!”典韦手执铁戟,大喊而起,冲入敌阵,对面的敌人无不应手而倒,吕布的军队后撤。这时天色已晚,曹操才得以率军退回自己的营寨。回营后,曹操提升典韦为都尉,命他平日率领亲兵数百人,在自己的大帐左右负责警卫。

[点评]

武林高手典韦,武力值应该破百,此战一战成名。

濮阳县的大姓田氏为吕布实行反间计,假意作曹操的内应。曹操得以进入濮阳城后,纵火焚烧所经过的东门,表示自己不再退回。及至与吕布交战,曹军大败,吕布部下的骑士捉到曹操而不认识,问道:“曹操在哪里?”曹操说:“骑黄马逃走的那人,就是曹操。”吕布的骑士就放开曹操,而去追那骑黄马的人。曹操从大火中突围而出,回到营中,亲自慰问军士,命令军中赶快制作攻城用的器械。随即进军,再次攻击濮阳。他与吕布相持一百余天,发生蝗灾,百姓饥馑,吕布的存粮也已吃尽,两军各自撤退。九月,曹操回到鄄城。吕布率军到乘氏县,被乘氏县人李进击败,向东退到山阳。

[点评]

这一年的兖州大战几乎堪称曹操一生中最凶险的一段时段。

曹操自烧城门退路,并非他没有脑子,他可是给《孙子兵法》做批注的人。他这样做,其实更多是为了防自己人:“散地”作战,我把退路烧了看你们这回还怎么跑!出了事都给我往死里打!

曹操保住了一条命,这里是运气。成功,努力是主要的,运气往往更重要。曹操兵败之后,即刻亲自劳军,马上投入进攻,这是他的努力,也是他的领导力。他被敌人抓住,多划拉一刀就死了,却碰见一个缺心眼的敌将。这就是他的运气。

冬季,十月,曹操来到东阿县。这时,袁绍派人劝说曹操,想让曹操把家眷送到邺城居住。曹操新近失掉兖州,军中粮食也已吃尽,便准备接受袁绍的建议。程昱说:“大概将军怕是临事畏惧,不然,为什么考虑得这么不深!袁绍有并吞天下的野心,但他的智谋却不足以实现他的野心。将军自己考虑一下,能做他的下属吗?将军以龙虎之威,可以当他的韩信、彭越吗?如今兖州虽已残破,还有三城控制在您的手中,能战的兵士不下万人,凭将军的谋略与武功,再加上荀彧和我们这些人,齐心协力,是可以成就霸王之业的,愿将军重新考虑!”曹操于是放弃了原来的打算。

[点评]

虽然名义上,袁绍是曹操的领导,但没有人质在手里,袁绍心里就没有底,他就是喜欢这样控制手下的人。曹操最后没有把家眷送去当人质,并不是程昱说的这些道理,这道理曹操焉能不懂,他是看到以程昱为代表的东郡人在关键时刻对他的支持,让他有了信心和决心。

十二月,司徒淳于嘉罢免,任命卫尉赵温为司徒,录尚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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