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路人守则第一条:不要让自己陷入事件的陷境。
织路人,是个贩卖与收集人际关系的职业。两年前,我也是第一次做,没什么经验,只能在贴吧上创建了一个援助的帖子。
帖子基本没什么人点开,靠我一个人留言不让帖子沉下去,偶尔会有老司机来找我要联系方式,可能把我当爱情援交的人了。
我上班的时候,贴吧一直挂着,大概一周之后有这样的一条留言:
我一下打起了精神,平时都是在新闻上见到这类组织,据说哄骗能力一流,上当我也见怪不怪,我向他索要联系方式后,就没有再得到回复。
难道是被发现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把手机号私信给他。
第二天凌晨3点多,我刚准备睡,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我下意识的打开了录音:
“您好,鱼饵。”
“您好,我刚才下单的外卖,不要辣椒。”
“啊?”
“对,我刚才忘了备注了,葱也不要。”
“说话不方便是吗?”我反应过来后,他应该是今天在贴吧留言的那个人。我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了,精神抖擞。
“对。”
“发短信给我,微信说。”
电话挂掉后,添加了微信。他是一个用肌肉男作为自己的头像的男生。没想到这种男生竟然能想到这么聪明的方法。
添加微信后,他说:
“我叫李沙,我怕他们有监听的设备,我现在在北京怀柔仙台村。已经被骗了7万多块钱,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助我,我只想把钱要回来。”
“你既然能使用手机,报过警了吗?钱是自愿交的?”我有点不信,现在的骗子这么猖獗了吗?
他接着说:“是自愿交的,当时被猪油蒙了心了,现在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我们当中有人报过警,也没什么音信,第二天报警的那个人就不见了。不知道去哪了,我们当中应该有他们的人。而且我怕报警之后,钱找不回来。”
我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我怎么联系你?”
“只能我联系你,除非你过来。”
“给我个地址,像他们这样的肯定要有确凿的证据。我想想办法。”
“我当初是面试过来的,我发个链接给你吧。”
李沙说完,给了我一个58同城的链接。
58同城,上面有很多虚假的广告。看上去是正规的公司,其实都是圈钱的皮包公司。开出的薪资福利通常比市面上好一些,比如一天60,上面就会写80,再加上各种各样的福利。
刚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肯定会被这些骗子收割一部分人。尤其是带着赚钱的梦想来北京的,他们通常不怕苦不怕累,就怕赚不到钱。这帮人就是利用这个想法。
李沙接着和我说:“我当初来的时候,交了很多乱七八糟的钱,你如果真的想来,估计也会让你交,大概比我少不了多少,如果钱要回来的话,我可以将我的钱分你一半,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也表示感谢。”
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我看了一下银行卡余额,给他回微信:“我会去,相信我。”
放下手机,我就后悔了,万一他是骗子同伙怎么整?正琢磨着,李沙将我拽进了一个群里,群名叫“追梦者”然后@了我一下,然后告诉我:“这都是被骗了很多钱的人,想走却不能走。绝对安全。”
我在群里和他们闲扯了一会,让我没想到的是,里面有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研究生,可能是光顾着学习,忘了社会险恶。
我给领导留言,请了半个月的假,第二天,带了一些可以录制的“装备”,准备去朝阳区百子湾大成国际中心应聘。
和大多数的面试一样,填表然后排队面试。里面有男有女,看的出来应该都没什么社会经验,还有一些40岁的大叔,来面试群演。
里面那个接待的人和旁边一位长相较好的女生说:“你是不是和上次面试那个演员处对象了啊?”
那个长相较好的女孩说:“哈哈哈,还说处对象呢!人家现在有名气了,和我联系比较少了。”
“是吗!可真是渣男呐……”两个人越聊越小声。
快要到我面试的时候,我打开了准备好的摄像眼镜:
京东就有卖的,录像和录音同步,能拍摄90分钟左右。
进了面试房间之后,里面有3个导师和一个摄像的助理,墙上贴着一些明星的海报,还有一些不认识的网红。
助理指挥我坐在椅子上,然后有模有样的调整了一下摄像机。中间的导师说:“这个面试录音是非常有意义的,以后你万一火了,那我这个素材可就值钱了。”
周围的导师都笑着对我投来赞许的眼光,我抱着走流程的目的来面试,都开始有些紧张了。从我一进来他们就开始渲染这个氛围,果然专业。
面试也没有什么特别专业的问题,基本都是闲聊,聊完梦想聊家庭,然后还让我来了一段才艺表演。
我一个五音不全的人,在他眼里竟然是非常有天赋,天生就是吃影视圈饭的天才。面试结束之后,助理管我要了400块钱,是“录像保管费”,录没录我都不知道,为了打入内部,我还是交了钱。然后回家等电话。
不出意外的,我幸运的通过了面试,第二天进行复试。
复试的核心基本就围着几点:
导师用专业的眼光对我进行评价,指点我可以提高的方向。400服装押金,工作证2000出入剧组需要。导师专业辅导费24000,交辅导费可以直接从特约演员做起,拍摄的时候可以露脸。如果不交的话就要熬很多年。
如果没有钱的话,他们可以想办法。他们可以通过渠道帮助我在网络上贷款。估计都是那种特别坑人的平台,利滚利的吓人,叫我委婉的拒绝了。
交完钱就签了协议,协议上明确的写着:中途退出,不予返还。还给我开了一张收据。然后给了我一个电话,让我第二天带着合同去组里报道。
由于我交钱比较顺利,自然也没什么阻碍。回家收拾行李后,我给李沙发微信:ok。
我没有按照电话里那个人说的那样,做公交车去。而是打了个车。路上和司机闲聊。
“师傅,我去的这个地方是有不少剧组吧。”
师傅撇了我一眼:“你不会去那边当演员的吧?”
“对啊,那边容易吗?”
师傅特别热心:“我劝你啊,如果是让你交钱的话,你就别去了。知道怀柔大院不?”
“不知道,那个院子是啥?”
“我说估计你也听不进去,反正你小心点,那边骗子可多了。我年轻的时候……”
北京的出租车司机真的挺热心肠的,我俩闲聊了一路,司机师傅多少有些吹牛的成分,但是这个“怀柔大院”的名号既然这么响亮,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到了之后我就联系电话的那个人,那个人膀大腰圆的,胳膊和我大腿差不多粗。长相特别凶悍,脸上还一道疤。过来就拍了拍我肩膀。他一张口就让我好感倍增。
“来了啊,路上挺折腾吧,别看我长得吓人,这是前几年拍戏的时候,留下的工伤,后来就不做演员了,做做后勤,做演员可苦了,你这小身板可得坚持呢。你叫我张哥就行。来,我给你拎箱子。”
特别憨厚的东北口音,乡音让我一下就觉得特别有安全感。我跟着张哥来到了一个超市前面,张哥在门口和我说:
“你一会要去见一下公司领导,和组长啥的,我看你是老乡我就告诉你一个秘诀,你去超市买几条烟,一会碰见领导就偷摸给一下,对你以后有好处。”
我还没等进门呢,好几千就已经花出去了,我就是因为知道他们怎么回事,心里忽然反感的不行,我强压着火进去买了4条利群。
张哥看我买的利群,有点不太高兴了:“你去换两条大云去,利群太冲了。”
我愣了一下,张哥接着解释:“我知道咱们领导不喜欢抽太冲的,不换也行。”
我装傻,没再进去换,走了也就几分钟,到了怀柔影视研修学院附近,进屋开始正式办理入职。
第一件事就是把我之前在朝阳区签的合同收走了,说那个是合约合同,到这就要签正式合同,就用不到了。反正也是和公司一起赚钱。说完场面话就半强硬的把合同收走了。
因为我没交培训费,在这就必须交,最少交六千可以分期。否则不能入职,只能回家。算上工服和工牌乱七八糟的,总共交了快七千块钱。
连环套,越陷越深,还能美其名曰走程序。现在的骗子专业名词一套一套的。
都处理完之后,一个组长带我去了一个平房的宿舍。一个屋子里面放3张上下铺的床。每个床中间就半个身位,平时只能侧身走,被子什么的都很潮,屋里全是烟味。
我一进屋,屋里的四个男的就开始打量我。他们都躺在自己的床上,大白天的都不出被窝,无精打采的一看就是在这的老油条了。
组长将我安顿好,就把门关上了,冲我说:“今天晚上早点睡,明天出工。”
屋里的这四个男的也不和我说话,我爬上床,和李沙发微信:
“兄弟,我到你们基地了。”
发完之后,我就在备忘录上记录一些关于这个地方的细节,不知道李沙在干嘛,竟然秒回我了:“我们今天晚上就能回去。到时候咱们一个寝室。”
玩了一会游戏,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们这一批新人就开始做自我介绍,有才艺的还表演一下才艺。还有专门的导师在吃饭的时候给我们上表演课。
水平还没有我们东北二人转演员高呢,主要是大家伙也都捧。我实在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表演的导师指着我,鄙夷的用上扬的语气问我:你笑啥?
东北人扯犊子的本事,都是娘胎里面带的,我张口就胡说:“我终于接近了我梦寐以求的职业,在这吃饭还有导师给我们上表演课,我们又是新人,我建议我们一起以水代酒敬老师一个!”
老师的表情一下就舒缓了,顶着个大胖脸眯着眼说:“不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反正到时候你们火了,别忘了我就行。”
我看周围的新人们,眼神里面都带着光,水杯里面的水都一口闷。还有鼓掌的,还有主动要求一会洗碗的。导师旁边的小组长对我投来了称赞的目光。
我假装没看到,和周围人一样充满着希望,干劲满满:“那我一会吃完饭回去好好休息,争取明天开工旗开得胜。”
大家在互相吹捧中吃完这顿饭,我躺下没多久,李沙他们回来了。
李沙在这已经三个多月了,算的上老油条,可以随便选择自己的房间。李沙进屋,我惊了。
原来他头像的那个肌肉男,就是他自己。身材像堵墙似的,我以为我见到了活张飞。他一眼就认出了我,指着我下铺的那个男的说:“你,去那边睡。”
那个男的瞅了李沙一眼。啥也没说就换了地方。
李沙用手拍了一下我的床框:“你叫啥?”
“鱼饵。”
“行,以后跟我混。”
“不是,这么直接吗?”我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不服的话出去练练?”李沙比了比自己的肌肉。
“行。跟你混。”还好李沙这个人不算太傻。
我俩在床上用微信聊了一会天。我知道了为啥这个组里面好看的女生这么少。只要这个女生稍微有一点姿色,他们都会想尽办法,利用潜规则或者金钱的诱惑行苟且的事。
成或者不成。都是让女生离开的最快的方法。只要没有利用价值,就用这个方法逼她们走。
李沙告诉我,平时说话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点,不知道哪里有窃听设备或者内奸。
我在心里谋划着,怎么将这帮人绳之以法,想给我姥爷打个电话问问方法,但是心里却不允许。最可怕的是,这里面很多人都真心愿意在这混着,只有少数是因为钱的原因走不开。
第二天我们一起去片场,我之前交了那么多钱,依然和别人一样,当个群演。换衣服的时候李沙给了我一个腰包,就公交车收银用的那种。
李沙告诉我:把手机之类重要的随身带着,我之前在这丢过手机和钱包。
之后就开始了拍摄,我和李沙也就没有在联系了。休息吃盒饭的时候听一个女孩说,老人和新人的拍摄任务不一样,新人比较轻松,老人因为经验丰富,比较困难。通常都会出演一些趴在地上或者在墙上玄着之类的困难的戏码。
通常都是一下午,一晚上那种熬。北京刚3月份,天气特别冷。我很难想象他们为什么能坚持下来。等到晚上的时候,我们新人就聚在一个房间里,等着老人一起走。
我闲着没事,朝着李沙拍摄的那边溜达,发现他们都乖乖的在地上趴着,有在树上挂着的,一动不动。
没有人拍他们。
因为是一个大的空地,风把我吹的一直发抖,只能来回的踱步让自己热一点,看了他们几分钟,我啐了空气一口:牛x。扭头往回走。
我都在集合地的角落里快要睡着了,李沙他们这帮老人才回来。
我们来的时候是有大巴车送我们的,我们回去的时候却没有。距离这最近的宾馆要走三公里。大家都唱着歌,好像一点都不累似的,拍着长队往前走。大家欢声笑语的让我觉得特别不舒服。
李沙小声的问我:“鱼哥,适应吗?”
我摇了摇头:“我应该比你小,叫我小鱼儿(儿化音)就行。”
“你必须开心点,大家都在为梦想努力,你在我们这个堆里,太另类了。高兴点。”李沙拍了拍我后背,差点给我肺从胸膛里拍出来。
我咳了几口,用手捂着冻红的鼻子问李沙:“刚才你们趴在地上的时候,我都看到了。”
“啊,怎么样,专业素质还行吧。”李沙听我这样说还特别得意。
“你知不知道,刚才没有人拍你们?”我实在是没忍住,尽管我不忍心打破他的演员梦。
“我知道啊,那个队长说让我们别动,导演可能会取景之类的。其实我们谁都知道是骗人的,为了折磨我们,让我们走,因为我们的确没什么钱了。我不知道别人,反正我肯定是不动的。万一导演像你一样来溜达,看中我了呢?”
我看向李沙,我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他脸上那种充满希望的表情,根本不像被骗7万多的孩子。像刚赚了7万块。
李沙接着和我说:“小鱼,你知道我以前是干嘛的吗?我是少林寺武校毕业的。看我混身的肌肉了吗?都是从小就挨打,每天对打练出来的。和健身房的死肌肉根本不一样。王宝强你知道不?我想成为下一个王宝强。”
我早知道这大哥少林寺的出身,到现在还是这个想法,我还得瑟来救他干啥啊。我累了一天也特别委屈:“那你还让我救你干啥?”
“钱啊,我们当演员是一分钱都没有的,钱都让他们收走了。管他们要就会被骂甚至会被调走。那些钱都是他们用我手机网贷出来的。每天利滚利,你知道现在我欠多少钱了吗?”
“群里那些大学生啥的,也都是为了梦想吗?”我真心理解不了。
“大部分都是吧,其实也是和自己较劲,他们从小就好好学习,哪经历过这个啊,必须有个梦想,要不然还能坚持住吗?”
我一时语塞。希望的确能熬化所有苦涩。我俩就这么闲聊着,一会就到了宾馆,200多一夜,我和李沙住一个屋子。
我进屋之后,李沙就把我的嘴给堵上了,比划一个嘘的手势。然后用手机打字告诉我:小心有偷拍。
我点了点头,拿出我的手机打开了网络扫描仪的软件。(有很多这样的软件,可以防止酒店偷拍。现在腾讯手游加速器里面也有这个功能。不用vpn)里面有一个酒店防偷拍的功能。仔细的扫了一下整个房间。
李沙说:像这种酒店,基本都是和他们同流合污的,上次他和一个哥们谈事情的时候,就被偷听去了,第二天就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了。“
我有些讶异:“这帮人还敢弄出人命不成?”
李沙说:“不知道,反正如果他们不拿刀的话,来几个我都能打。”
“拿刀呢?”
“最多两个,搏命的话就说不好了。像你这样的,我基本一拳秒杀。”
“滚tm蛋。”我点了一根烟,瘫坐在床上:“你想把钱要回来,其实还挺简单的。”
李沙一听,坐到我旁边:“鱼哥,你说。”
“我这有一个眼镜,可以录制视频,用来收集证据,在他们不能发现的情况下,报警抓住他们,”
李沙听了就挥手说不行:“证据都被他们收走了,钱都是我们自愿交的。”
“虚构事实隐瞒真相这就是诈骗。不用什么特别的证据,等他们管我要钱的时候,我就可以录制下来,将转账记录留下,应该就可以了。只要把他们人不跑,报警肯定将他们绳之以法。“
“那别人的钱也能要回来吗?”
“废话,肯定能啊,连窝端就不是问题。”
“鱼哥,我还想再坚持一下,我真的想当演员,武打明星。”看李沙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委屈巴巴的在我面前这样,我是真的受不了。
“滚蛋,我做我的,你做你的。早点睡,今天累死我了。”我把李沙甩开,脱了衣服就去洗澡。
等我洗好的时候,李沙在床上已经睡着了,衣服都没脱。
第二天一早,李沙拉着我说:“鱼哥,咱们在坚持半个月呗,就半个月,我之前找人算过了,后半个月是我势头正好的时候。”
“行,我请了半个月的假,反正到时候我肯定是要揭发他们的,现在全当体验生活了。我来救你,你不能让我工作都丢了,是不?”
李沙答应我之后,我们又开始每天拍摄,甚至在土里面打滚,每天都说会来哪个大明星,每天都没有人来,日子除了累就还是累。
我在网上买了很多录制的眼镜,16g的最多储存4个小时的视频。没有电脑的话导不出来。包裹都邮寄到仙台村的牛栏山超市那,我们统一去拿。
在那呆的第三天,他们开始用各种理由来找我要钱,如果没有的话就帮我网贷,我抱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的想法,和他们周旋。
我没想到的是,他们会不经我的允许私拆我的快递包裹。发现了我的偷拍眼镜。那天晚上做群演结束后,我被打晕带到了一个面包车上,没有回基地。
车上不算司机,有两个我没见过的人在那抽烟,抽完之后将烟头捻在我的胳膊上。两个人一直烫一个地方,把我活活的烫醒了。
一个穿黑色皮夹克寸头男人开口和另一个人说:“小屁娃醒了。”
听他的口音,我没听出来是哪里的。应该是南方的口音。我不知道两个人要带我去哪里,两个手被绳子绑着。我吓傻了,应该听我姥爷的话的。
我祈求的和他们商量:“哥,咱们要去哪?”
寸头男人照着我的脸就猛踢了一脚:“闭嘴,听见没?”
这一脚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印象中,最疼的一脚。我莫名其妙的开始结巴了起来:“我有钱,放我一命。”
寸头男人还要打我,被他身边的人给拦住了,他蹲下来问我:“你有多少钱?”
我继续结结巴巴的说:“我卡里还有钱,我还可以网贷,只要放了我,我身上的东西全给你。”
“行,果然是新人,还没刮干净呢。可惜我们不要钱,要不你让爷玩一下?”说完照着我的肚子又踢了两脚。
”别打肚子,再给器官打坏了。”寸头男人拉了他胳膊一下,给他拽回后座椅子上。
不知道为啥听寸头男人这样说完,我反而不怕了,闭着眼睛就想歇一会。那个寸头的男人接了个电话,后来就不知道了。
我是被人拖下车的时候,才醒的。感觉像是在一个屠宰场或者是农庄之类的地方,听到了好多猪叫。我被绑在了院子里面的椅子上。院子里面两条狗一直冲着我汪汪的叫。我比较怕狗,所以一直也不敢休息。
过了一会听见院里的铁门响了。声音像指甲刮玻璃一样刺耳。狗都跑到门那边猛叫,然后又不叫了,接着就是狗哼唧的声音。
天还没亮,我看见李沙左手拖着我们基地,当初让我买烟的张哥,右手抓着一条不知道死没死的狗。看见我被绑在椅子上,冲着我喊:“鱼哥,我李沙对不起你,我今天肯定带你走!
我用我仅有的力气对他说:“报警了吗?”说完我就晕过去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医院了。没什么大碍。李沙身中两刀,都没有在要害。这伙犯罪团伙大部分都被警察抓住了。我们搭进去的那些钱目前还没有着落,索性我们人没有大碍。
我从来没这么爱过警察叔叔。
后来我问李沙,他是什么来救我的。李沙告诉我,他利用一个女人,知道了我被抓走的事。他第一时间就把张哥抓了起来,武力的胁迫下知道了我的位置,报警前来救我。
那天他们想摘掉我的器官,因为主刀手喝醉了才留我一夜。只能说运气好。
住院之后,李沙说对不起我,非要帮我做点啥。我被他救了一命也心存感激。把剩下仅有的存款用来还钱,至今还有2万多没有还上,只能说网贷太可怕了。
于是,我在后来做织路人的日子里,都有个在少林武校下山的人陪伴我。我也将这个规则写在了织路人守则第一条:
不要让自己陷入事件的陷境。
后来怄不过李沙,在后面加上了一句话:不要让自己陷入事件的陷境(有李沙保护除外)。
如果问我故事的真实性,我一定回答是假的。人生总是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