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乏就像成了血液一样,从心底里,骨髓里涌出,流便全身每个细胞,他像要被窒息一样,被活生生的溺死在这漫长而无趣的时间沼泽里。他无法寻觅,无处躲藏,像被猫抓住的老鼠,玩弄于股掌之间,以痛苦换得趣味,乐在其中。
时间像程序一样,规规矩矩的排演,出现,永不停息。冬天正来。
是的,正来。事物相邻的2地方往往最最脆弱,最难以定义归属。秋与冬的替换,你无法找到他们的边缘,你只能在一场雪后,说,哦,冬天了,在此之前,你只能说,冬,正来。就如一个人,你不能说他活或者死,你只能说,他正在活,或正在死。这才是最有趣的,因为所有正在发生的都是边缘,都会是“雪”之于“冬天”的含义。
然而他觉得,似乎一切都成了拟定的剧本,像普罗米修斯一样永无休止的煎熬,像永夜,他看不到光,觉察不到温暖,纵然他得到了他曾经认为的最美好的东西,得到了无限力量和希望,他也不能挣脱这种无可奈何的痛苦。大地已经冰冷,他的血液缓慢的像在泥沼里爬行,他感到绝望。
他体验过很多种感觉,如朝拜的信徒,坚定的跪伏在自己的信仰里,无论高山与寒暑。有时,他甚至觉得所寻觅的反而是自己,他时而会变得迷茫,不知所措,在无助与无奈中和这个世界失去联系,却每每由自我得以解脱。他觉得这很美妙,像轮回。
而现在,他想要结束了。
当一条殷红的血线在他的手腕处扩散开来,他感觉时间突然就像那血液一样飞快的流逝,却也在同时感觉一幕幕过往的场景在飞逝,时间却也好像变得缓慢起来……他立于万仞山巅,仰身倒下……他记起来那一片树叶就是这样飘落树枝的,旋转着,像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