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今年入冬以来下的最大一场雪,风助着雪,雪借着风,纷纷扬扬的下了半天一夜。
本是雨水节气的第二天,雨水,有两层意思,一是天气回暖,降水量逐渐增多,二是在降水形式上,雪渐少,雨渐多。《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说:“春始属木,然生木者必水也,故立春后继之雨水。且东风既解冻,则散而为雨矣。”
雨水意味着进入气象意义的春天。
然而这一场大雪,不知是向冬天的告别,还是对冬天恋恋不舍,抑或是向春天示威,一时之间,竟下的威猛无比。
今冬,天气预报经常是这样的:明天多云,大雾黄色预警。所以一冬以来零零星星的下了几场小雪。天经常阴沉沉的,少有蓝天,少有太阳,一般是雪过,雪融,水汽上升,然后雾气就如轻纱一般遮盖了路面、城市......有诗为证:
爸爸,太阳公公去哪了,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见它,它在山那边编花篮吗?妈妈,月亮婆婆去哪儿了,初一到十五都没有等见它,它在海那边晒太阳吗?爸爸,我想看见灿烂的太阳,我想看见它笑眯眯天空照!妈妈,我想看见明媚的月亮,我想看见它亮闪闪窗外挂!老天爷,我想让你再下场雪,给我一个雪白的世界,和哥哥一起堆雪人打雪仗,给田地里绿绿的冬麦苗,盖上厚厚的棉被睡一觉!爸爸听了笑着摇摇头,妈妈听了笑着点点头,老天爷听了阴沉着脸说:明天多云,大雾黄色预警!
今天的这一场雪,终于一雪前耻,下的恣意酣畅,下的扬眉吐气!颇有“看英雄,舍我其谁”的冲天气概。
为了欣赏这一冬难得的雪景,来到乡村山野。房屋、松树、柳树星罗棋布,是那白色世界的点缀;路尚未踏开,厚厚的积雪到达膝盖,不提防一脚踩去就陷了进去,深绿的松树高傲挺拔,枝条却被厚厚的积雪压的弯下了腰,一路迤逦向前;白雪蓬松的覆盖在山路上,路旁的小溪兀自淙淙流淌,清澈的可以看见水底的黑色石子,远远望去只是一条黑色的带子,蜿蜒流转;家家户户还只是在门前推开了一条窄窄的路,门前的麦垛像盖了白色穹隆厚顶的茅屋,一垛连着一垛,班鸽子在周围盘旋起舞,听见人声,一哄飞开;狗狗则百无聊赖的卧在门前,看见陌生人“汪汪”一顿吠叫;马儿在山坡上来回踱着步,有一对情侣,不时互相靠拢打着响鼻,很是温馨;牛儿三三两两从雪地上走过,骑马的牧人跟在后面......好一幅田野风光图!
前一段时间,曾经来过这里,黑色的屋顶,褐色的树木,裸露的土地,凋零的野草,麻雀歇在柴垛或柳树枝头,叽叽喳喳,像一个未经打理的灰扑扑的大杂院,这一场雪让它完全改变了模样!
走在雪地里,不时的,雪没过了膝盖,钻进了鞋里,忽然就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候的冬天,天寒地冻,滴水成冰,我们穿着妈妈手工做的棉裤,没有秋裤,贴身穿着,走风漏气。下雪的时候,一般是扬风浇雪,大雪纷飞,让人眼睛都睁不开,寒气雪花从裤缝就钻了进去。走在上学的路上,即使带着围巾,眼睫毛也结成霜,亲密无间的粘在一起,寒风如针一般毫不客气的刺向额头。每次放学回来,棉裤冻硬了,人也是冻硬了,偎在炉火旁半天才能缓过来。那时候的冬天,真是一望无际的白,走在路上“咯吱 咯吱”的响声就是冬天的声音。
慢慢的,冬天越来越不冷了,据说是“厄尔尼诺现象”。
初时窃喜,喜得是冬天再不用穿那么厚的衣服了,可以变得苗条多了,喜得是不戴厚手套也不怕把手上冻出冻疮了,喜得是可以在户外自由的玩耍而不惧寒冷了......
然而,暖冬以来,农作物的冻死及病虫害,空气质量的明显下降,流感的流行......我越来越害怕那么暖和的冬天了!
这一场雪下的很爷们,像真正的冬天,也像极了那个在雪地上奔走的年代,那里承载着童年的回忆,那里有妈妈的记忆!最重要的是:那时候的冬天就像冬天的样子,雪下的也是时候。